第39章 垂死病人问题(第7/8页)

玛丽有点不情愿地退了出去,留下我一对三。“不知各位先生有何问题?”我问。

“这是一次非正式的听证会,不是审判,”沃尔夫告诉我,“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诸位表达对你的敬仰,过去这些年,你在北山镇行医治病,可算是功德无量,广受居民们的好评。我确信没有人认为此次威利斯太太的中毒事件乃是蓄意而为。我们只是想知道因为你或他人而导致她死亡的某个过失是否为可以避免的。”

“没有过失,”我坚持己见,“我给她服用了洋地黄,和我的本意一样。而且尸体解剖时在她胃里找到了这种药。”

“我们打算传唤另外两名证人陈述案发状况——弗雷达·安·帕克和蓝思警长。你有意见吗?”

“随你们的便。”我说。

我们听弗雷达·安讲述她的故事,从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报告她舅妈状况严重恶化开始,到我登门治疗,再到她为我取了一杯水。他们几乎没有提问。然后轮到我。弗雷达·安在一张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我开始陈述一周前的周一早上贝蒂·威利斯的身体状况、我的诊断结果以及她的突发性死亡。

“你马上就知道她中毒了吧?”沃尔夫问道。

“是的。苦杏仁的味道十分明显。几年前,我作为目击者接触过同样的毒药。”

“是你让帕克太太打电话给蓝思警长的?”

“没错。”

沃尔夫和另外两名医生低声交谈了片刻,决定请警长陈述案情。他进屋的时候,明显有些勉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桌边坐下。对他的提问十分简短,他的故事从接到电话开始,直到赶到现场后,发现我仍然和死者一起,在卧室里等待。

等他说完,沃尔夫医生开口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警长。霍桑医生,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和你有关的证词吗?”

“当然。”

蓝思警长找了把靠墙的椅子,挨着弗雷达·安·帕克坐下,沃尔夫脸朝我,又试图对我笑:“我就快速地过一遍这案子吧,霍桑医生。如果我说错了,请随时纠正。当你到达威利斯太太家时,你发现她和去年一样躺在床上。你的诊断是她需要心脏兴奋剂,不过她当时没有生命危险。检查期间,你单独和病人在一起,除了后来站在门口的帕克太太。她送来一杯水,供病人吞咽你开具的药片,几乎是下一秒,贝蒂·威利斯就死了,她口中的苦杏仁味道表明有氰化物的存在。蓝思警长接到求救电话,与此同时你仍然和尸体共处一室,直到他抵达。那杯没喝完的水从未离开你的视线,稍后的检测表明里面不含任何毒素。我的总结够客观吗?”

“嗯。”我表示同意。

其他两名医生再次与他开始讨论,然后沃尔夫说:“我认为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了。我们休息十分钟。”

学会的三个医生留了下来,其余人等从房问鱼贯而出。

玛丽正在大厅焦虑地等待。“情况怎么样?”她问。

“他们正在商议最后的裁决。”我告诉她。

“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我拍拍她的胳膊,“情况不妙。”

蓝思警长走了过来,他紧张不安地摊开咀嚼烟草的包装袋。“我不认为他们能拿你怎么样,医生。他们没有证据。他们翻来覆去说的无非是她死得很莫名,所以你就得负责。”

当时的我就像一头被惹毛的狮子,看谁都不顺眼,“你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有嚼烟草的习惯了?”

他把烟草收好,看上去有点懊恼,“别激动,山姆,我只不过是想放松一下。”

沃尔夫医生走到门口,示意我进去。其他人被留在走廊里。

我刚刚坐在桌边,他就开口了:“霍桑医生,就像我一开始说的,这不是审讯,只是问话。不过,我们找到了足够的间接证据证明贝蒂-威利斯的死亡只可能是因为错误的药物治疗——”

咀嚼烟草。

我想起了蓝思警长和他的咀嚼烟草。从某种角度来说,咀嚼烟草就是谜底。味道揭示了一切。

“抱歉打断您说话,沃尔夫医生,”我说,“但是我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

“除非是和威利斯太太的死有关——”

“有关。”

“请说。”

我身体前倾,趴在桌上,“贝蒂·威利斯有个小毛病。她总是喜欢在床头放一袋硬糖。她死前的星期五也不例外。当时她的律师塞斯·罗杰斯登门造访,可是星期一我去给她看病的时候,那袋糖却不见了。床头柜上只有一杯装了假牙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