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原中的猎手小屋(第8/10页)

“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我父亲。”

“我知道。”蓝思警长说。

那之后,我们没再说话,静静地穿过慢慢融化的雪原,朝小屋走去。副警长干完手头的活儿,用担架运走了尸体。在离开前,其中一名副警长来到雪地上,拍脚印照片。

“我在地上发现了这玩意儿。”另一个副警长对蓝思警长示意道。

“这是什么?一根羽毛?”

“是的。”

蓝思警长咕哝道:“看起来不是新的。也许是上个猎鸭季留下的。”

“在我看来,更像是鸡毛。”副警长说,“也许有人用鸡毛做了根箭?”

“他又不是被箭杀死的。”警长咕哝道。他把羽毛收进口袋。

两个副警长都离开了,只剩我和警长时,我说:“我父亲没杀赛克斯顿。”

“我知道你的感受,大夫。如果换我,肯定也一样。我承认,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动机——”

“他不可能杀人。想想看,警长。那根棍子,也就是凶器,是怎么跑到凶案现场去的?它本来收藏在主屋,在赛克斯顿的玻璃柜里。不是死者带过去的。我们看着他走进小屋,右手扛枪,左手拿着三明治,没别的了。我已经证明他没离开过小屋,踩在自己的脚印上退出来也不可能—那会弄花原本的鞋底纹路。”

“该死,大夫,凶器是凶手自己带去的。这不难猜到。”

“当然,你说得没错,是凶手带去的。这也证明了我父亲的无辜。他不可能把棍子藏在衣服底下,跟我一起穿过树林,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小屋。如果那样,我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蓝思警长明显松了口气:“当然,大夫。你说得没错。肯定不是他。”

“另外,如果赛克斯顿在我们走近小屋时还活着,他不可能错过那头鹿。他没开枪的原因就是,当时已经死了。”

“不过,这样一来,还剩下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老实说道。

“也许是鸟干的!这也能解释羽毛的来源。要不然,就是凶手绑着翅膀飞过雪地!听起来怎么样,大夫?”

“可能性不大。”我轻声道。我们离开小屋,朝主屋走去。

“不过,刚刚我说过,棍子不可能藏在衣服下,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说,“凶手带着棍子,怎么靠近死者?雷德尔·赛克斯顿肯定能意识到凶手的意图,为什么不反抗?”

“凶手肯定想办法,把棍子藏了起来。”

我打了个响指:“藏在猎枪套里!”

“比尔·翠西那种!”

我们回去时,刚好看到比尔·翠西把猎枪和枪套放回车上。蓝思警长回去拿上棍子,想装进枪套,但没成功。猎枪放在里面,枪套里没剩多大地方。哪怕把猎枪取出来,棍子可以勉强塞进去,但枪套也会鼓出一坨。

“我打猎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枪套!”翠西坚持道,“只带了猎枪!如果你们想栽赃在我头上,真是疯了!”

“我们没想栽赃在你头上,比尔。”我坚持说道。

他爬上车,说:“如果你们还有其他问题,知道去哪儿找我。”

翠西驾车离开后,我母亲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山姆,整件事让你父亲情绪非常低落。我们最好赶紧离开。”

“当然。”我说,“我跟警长说完就走。”

蓝思警长刚刚回屋去了一趟,此刻再度出现:“除了凶器,其他武器都好好地收在柜子里。不过,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山姆。假设有人用冰块做成南非投掷枪头,标枪旋转着穿过小屋门,缠在死者脖子上,击碎他的头骨。因为室内生着火,所以冰枪头融化了。”

“标枪上的绳子去哪儿了,警长,它也融化了?而且,案发现场并没有水迹。而且,真正的凶器,也就是棍子,敲击形成的齿痕又该怎么解释?”不过,说起火,我想到了咖啡,说起咖啡,我想到了别的,“水缸!”

“啊?”

“跟我来,警长!路上再向你解释。”我跑过水泵房和谷仓,直奔小屋而去。蓝思警长紧跟在后。“你还不明白?凶手根本不用穿过雪地,因为他一直就藏在现场——在下雪前已经藏在小屋里了!如果那个金属水缸能装三十加仑水,藏一个小个子成年人足够了。他杀死赛克斯顿后又藏进了水缸,等安全之后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