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院石像鬼(第4/9页)
“现在是什么情况?”稍后,当法庭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的时候,蓝思警长问,“医生,你以前也帮助过我从这些疯狂的案子里脱身,现在又轮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要是选民们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法官在自己的法庭上被人毒死,他们准得把我的警徽扒了。”
我站了起来,望着法庭里空空荡荡的椅子:“我们一直还没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他有可能在手里藏了一些氰化盐颗粒,喝水的时候一起吞了下去。”
“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吗,医生?”
“当然不,”我承认道,“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自杀的理由。而且真要自杀的话,他更有可能选择非公开场合。百分之九十九是谋杀。”
“怎么下手的?”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氰化物有三种形式—首先是气体,有些州开始采用氰化物气体作为行刑工具;其次是无色液体,人称氢氰酸;最后是固体氰化盐。我认为我们可以排除气体,液体在本案中是最有可能的。我现在还能在法官用过的杯子里闻到苦杏仁的味道。”
“水壶里呢?”
我闻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是水壶的问题,不过你最好也拿回去分析分析。”
“哪能有人在杯子里或水壶里下毒啊?从你告诉我的事实来判断,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乔叟注水,法官饮水的时候也是一样。”
“法官认为是乔叟干的。他临死前说了‘石像鬼’三个字。”
“这是蒂姆·乔叟的绰号?”
“还能是谁?”
“我们去找他谈谈。”
我们在一间专为法庭工作人员保留的小办公室里找到了乔叟。他勾着身子俯在书桌的抽屉上,正在清理一些铅笔和记事本。
他把这些办公用品堆在桌上,紧挨着的是一张他自己在战时的照片。照片上,乔叟身着一级上士的军装。他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说:“用不着你们告诉我,我知道自己被解雇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贝利法官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伙伴。梅特兰对我恨之入骨。不过贝利是个真正的绅士。当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只有他坚持让我留在这个岗位上。”
“什么坏话?比如说你像石像鬼?”我问。
“没错,就是这样。这份工作对长相的要求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水里怎么会有毒的,蒂姆?”蓝思警长问。
“我哪知道!”
“是不是你干的?”
“我说过了,法官是我的朋友。”
“但你没准觉得他不再是你的朋友了,没准就是你干的。”
“胡说,扯淡!”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走远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蹒跚着走向衣架,“瞧,我现在要滚蛋了。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我友好地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这里也许还需要你,蒂姆,为了找出杀害法官的凶手。我有些事想问你—你给水壶注水的时候,有没有闻到类似于苦杏仁的味道?”
“我不知道苦杏仁是什么味道,”他回答,“连正常的杏仁是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没闻过杏仁。”
“法官临死前说的话是‘石像鬼’。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没道理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叫我!法官一直都管我叫蒂姆。”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中午重新开庭之前,你是不是忘记给水壶加水了?”
“没有,不可能忘记。我一直按照法官的指示将水壶注满。”
蓝思警长让他暂时留在法庭待命,便和我回到法院大厅。
我留意到陪审员之一的兰德·史密斯女士正在和辩护律师西蒙斯交谈。
“真可怕,不是吗?”她悲伤地摇着头,“而且就发生在我们大家眼皮子底下!”
“对我的客户来说也很糟啊,”西蒙斯自顾自地说,“现在他得在牢里把屁股坐穿,直到他们决定重审。我打算让法庭驳回起诉,或者让他自己支付保证金获得保释。”
“机会不大,”蓝思警长说,“弗拉维小弟还没结婚,在这一地带无依无靠。他是个流浪汉,一旦让他出狱,那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儿了。”
西蒙斯把公文包一夹:“我希望法院能有不同看法,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