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第4/18页)

“我可以开吗……?”

“可以。”

纸门的木框几乎快要脱落,它划过龟裂的轨道,轻易地打开了。

里面有一组灰色的薄被组,一个行李箱,以及叠好的衣物。里头空荡荡。木场把头伸进里面,首先望向天花板。

有霉臭味。

“这里……打不开吧?”

壁橱的天花板大部分都很容易拆开、但是这里的却坚固异常。木场敲了好几下,细小的灰尘落向脸部。木场眯起眼睛,用力背过脸去,叠好的衣物跑进视野当中。

木场急忙把头抽了回去。

因为叠放在那里的是内衣。

“里、里、里面……”

“发现……什么了吗?”春子诧异地望向木场。

“什么发现什么……”

木场别过视线,然后在心里骂道:“你是女人吧?稍微害羞一下吧!”这个叫春子的女子,似乎真的有点迟钝。

“这里面……啥都没有嘛。”

“哦……”回应很没劲。木场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生气。

——没办法偷窥。

这个房间没办法偷窥。

木场关上壁橱,坐了下来。

“就像你说的,这里的话,不必担心被偷窥。”

“哦……”

“工厂和餐厅刚才也去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可以避人耳目偷偷监视的地方,不可能吧。”

“哦……”

就连这种时候,竟然也只有一声“哦”。春子一开始就主张她没有被人偷看。尽管没有被偷看,却受到监视——不,宛如受到监视般,个人资料泄露了出去。春子是这么说的。

应该在看的人,不知不觉间被看。

那是精蝼蛄。

不……说得更正确些,有点不同。画的虽然是在偷窥的图,但是在看的是看画的人,所以虽然像是被看,但应该说实在看才正确。

被砍……其实是在看……

这个扭转隐藏了真相。

——跟这没关系吗?

“可以让我看信吗?”

“信……吗……?”

“不方便吗?”

春子垂下头去。

如果就像春子所言,信上记载了详细的日常琐事,那么应该也写了一些令人羞耻的事吧。事实上,春子说她就是因为不敢把信拿给别人看,才没有人肯相信她的话。

——但是……

木场也觉得,她明明就毫无防备地打开收着内衣的衣柜让男人察看,还蛮不在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不愿意吗?”

“那些信……我不想被人读。”

“我不会读,只是看看而已。”

是一样的。

木场硬逼着说看看信封就好,于是春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打开茶柜的小抽屉、拿出一叠信封。拿是拿出来了,春子却迟迟不肯交出来,木场不耐烦,,伸出手去,于是春子表情再度一沉,慢吞吞地递出信封。

那是一束毫无奇特之处的简素褐色信封,上面以捆包绳子确实地绑住。

木场想要解开绳子,春子“啊”的一叫。木场抬头一看,春子正伸出手来。想必她非常不愿意被人看到内容吧。木场不再解开绳子,只算了算数目。恰好七封。收件人的字写得很小,就算奉承也称不上流利。翻过来一看,寄件人写着工藤信夫,虽然有署名,但没有住址。

木场好一会儿翻来覆去地观察信封,结果也不能怎么样,把它换给了春子。既然没办法看内容,那也没办法。春子一收下,立刻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她很不愿意让别人碰,难道上面写了什么比内衣被人看到更丢脸的事吗?

——会有那种事吗?

确实,会对什么事感到羞耻因人而异。木场也是,比起内裤被人看到,剪贴簿被人翻阅更教他难为情多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