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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叫出声来,渊脇回头。

“那个人……”

路过这前面了。

路过驻在所前面的人……

是亲属吗?——我一瞬间这么想。

我打开拉门,把头探出门外。

“请问……”

男子回头。

他的眼神仿佛会射穿他人,下巴厚实,眉毛笔直。

出乎意外地男子似乎并不年轻,但凌乱蓬松的长发,使得男子的年龄难以判别。

男子眯起眼睛笑了。“有事吗?”

声音洪亮。

“呃、那个,不好意思,你……”

“我要前往这个前面的村落,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

渊脇从后面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可以请教一下你要去做什么吗?”

男人闭下唇不语,笑意更浓了。“啊,你是这里的警察先生吗?辛苦了。这是盘问吗?”

“不、不是的……”

“没关系,这是你的职责所在。鄙人名叫堂岛静轩,至于职业……我在调查地方的历史和传说,算是个摇笔杆的吧。”

“历史……和传说?”

“是的。”男子——堂岛格外清晰地答道“我从几年前开始,就在整理这一带的乡土史。大前年我曾经拜访这上面的人家,采集了一些传说,但是在调查当中,发现了一些教人纳闷的问题。所以我想再次前往拜访,确认一些问题……”

堂岛说到此,压低声音。“……这有什么问题吗?”

“呃?”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渊脇被这样一问,转向我这里。这种状况理应由我来说明,但是这件事原本就是否复杂,很难在一时之间简单扼要地交代清楚、也很难向初识的人说明。而且对我这个有点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我含糊不清地蠕动嘴巴,发不出声来。

堂岛维持笑容,说:“我可以走了吗?”

然后他慢慢地行了个礼,朝上望着我们,就这样紧盯着我们直起身子,说了声“告辞”,转过身去。

“请……请等下。”我伸出手,只说了一句话。

堂岛只回过头来,隔着肩膀望向我。

“我也……一起去”

渊脇惊讶地望着我,然后死了心似地说“唉……我……也一起去吧。”

他牵起脚踏车。

但是,渊脇的脚踏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弃置路边了。

“这么说来,我都忘记了呢。”巡查埋怨道。

路程并不平坦。

虽然算是有路,但到处崎岖不平,或中断,或弯曲,有些上坡路嵌入木片或石板权充阶梯,有些坡道甚至垂吊着锁链,必须抓着锁链往上哦啊才行。

我在路上自我介绍。

然后将难解的状况,以难解的话语、难解的程序,难解地向堂岛说明。堂岛没有看我,只是“哦?”“嘿?”的应和,有几次难得转过头来,以极为清晰的嗓音说:“真不得了。”

从途中开始,渊脇加入说明并解释他提出的光保错乱说。被他有条不紊地这么整理,我还是像第一次听到时那样,留下一种无法释然的疙瘩。

约莫花了一个小时,才大略说明完事。

堂岛总算把整个身体转向我们,然后他用一种有些做作的口气说:“原来如此……,听起来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点头,但渊脇摇头。

堂岛接着问:“可是……关口先生,如果你知道真相,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我还没回答,他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总不可能只是把它写成报导吧?”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会……把它写成报导。”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