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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旦卸下头衔,回归本质,木场就不行了,眼前这个像猫一样的老板娘也是,把她当成酒店老板娘相处的时候都没问题,但是一旦意识到性别,木场肯定会语无伦次起来。这么一来,他只能硬是撇开男女差异,把彼此当成人类来相处。
木场不懂女人。
——女人。因为是女人,所以杀害。
溃眼魔的杀人动机。
“喂,你也是女的吧?”
“你很啰嗦哟,想看证据是吗?”
“你神经啊?付我钱我都不干……”
木场撇过脸去。“……我不是在说这个。是啊,例如说,明明有丈夫,却和其他男人上床,你懂这种女人的心情吗?”
前岛八千代——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同是女人,或许会了解。
“我没丈夫,不懂。”
“真冷淡。”
“怎么可以因为都是女人,就拿来混为一谈呢?”
“这……是啊,是我问的不好。”
主妇、教师、荡妇、小姑娘……
例如说……
“主妇卖春是坏事吗?”
“是坏事吧?不是会被抓吗?”
“不是啦,红线的女人就不会被抓啊。怎么说,我是说道德上。”
“我不知道什么道德啦……”
阿润像只撒娇的猫,朝上盯着牧场看。
木场若无其事地望着手上的玻璃杯。
“……不过娼妇里也有很多好女孩啊。”
“这我也知道,我是说,同样身为女人,你会想叫她们不要做那种事吗?”
“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才说不出那种话呢。而且我自己做的也是这种生意啊。”
“这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生意。”
“可是也不是什么正当工作啊,是陪笑生意啊。就算我不觉得不好,社会也不这么看吧?就算我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别人也不认为我是自立自强。他们认为我是依靠男人、依靠社会才能够活下来的。立场打从一开始就不平等。”
“职业是不分贵贱的。”
“你要修正为:职业应该是不分贵贱的。”
“你的意思是有吗?”
“也不是说有。不管做什么工作、和谁上床,只要是一个正正当当的人,不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吗?又不是说每次和别人私通,鼻子就会像小木偶一样伸长,还是说一和别人上床,寿命就会缩短。肉体既不会出现变化,人格也不会有什么重大改变啊。”
“是啊。”
“所以这并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社会啦、文化——这些字眼真讨人厌呢,我就是不想碰到这些词汇,才干起这一行的——总之,是那边的问题。”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所以说,先有风俗、文化这类基准,然后才能决定是怎么样吧?是啊,例如说,如果一个女孩子在人前脱个精光,也会被人说是不知羞耻、不要脸,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如果她是绘画的模特儿呢?”
“这另当别论。”
“如果那是女澡堂呢?”
“更另当别论了。”
“可是做的事不都是一样吗?”
“混账,场合不同啊。”
“所以才说是环境的问题啊。在国外,他们认为澡堂是一种无耻到了极点的场所呢。有些国家光是女人露出脸来,就算不知羞耻了。”
“那算特例吧?还是不算?哎哟,其他国家是其他国家。不管环境怎么样,更重要的是意志吧?进澡堂是为了洗身体,画则是那个,是为了艺术,跟单纯的脱光衣服不一样。”
“那,借由裸体来自我主张或是表现思想的情况又怎么说?那些人的意志不是很令人钦佩吗?”
“别胡搅蛮缠了。在人前袒胸露乳的,能主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