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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明明本来那么起劲,却突然变得无精打采。”

  

  “是感冒吧?”

  

  “好像不是,也没有发烧,让人有点担心呢。”

  

  “是食物中毒吗?”

  

  “应该也不是。”

  

  “没有拉肚子?”

  

  “好像没有。我拜托女佣准备餐点了。她好像从一早就粒米未进,所以才会这么虚弱。”

  

  “哦,不吃饭是不行的。要是有食欲的话,应该就不是食物中毒吧。”

  

  “与其说哪里不舒服,更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可是,她知道我们抵达后,好像稍微平静些了。今晚起,她会和我同房休息,所以应该不要紧了吧。啊……”

  

  说到这里,敦子隔着鸟口和老人打招呼。

  

  久远寺老人坐着,高举右手回应。

  

  此时,刚才的女佣边嚷着“哎呀哎呀”边走了出来。似乎是送来了说好的茶。

  

  “有人送粥过去给另一位客人了,请不必担心。或许是因为看到同伴来了,放下心来,她的脸色似乎也好转了一些……啊,请进来。医生还有客人也歇息一下如何?我端茶过来了。”

  

  女佣说着,小碎步走进大厅正中央,扫视了周遭两三次后,放下托盘,从隔壁房间搬来了矮桌。实在是相当健勇。

  

  “你来得正巧,我正在沉思中哪。这个人下的棋路深奥极了,令人难以招架,几乎快输了。”老人说道,站了起来。

  

  然后敦子和鸟口、久远寺老人与今川四人聚集在宽广的大厅正中央,围绕着矮桌坐下。

  

  首先是今川,接着鸟口再次被介绍。

  

  久远寺老人仿佛见到多年不见的女儿或孙女,用一种极为怀念的表情看着敦子,然后用他抑扬顿挫相当独特的口吻述说自己的近况。尽管并未直接提及半年前的事件,但老人说他最后还是因为那事件而离开了东京,从去年底就一直隐居在这家仙石楼。他说即使如此,每个月还是至少会被检察官或警察给找去问话一次。

  

  “待一回神,不管是亲人还是一切,我全都失去了。认识的人和朋友也都离去了。这家仙石楼啊,我大概十二年没来了,这里的人却记得我,还允许我寄居在这里,哎,连我都觉得简直成了大爷。”

  

  老人再次发出干涩的笑声。

  

  不知今川究竟了解多少,他并未应和,而是用一种难以分辨是在笑还是在发呆的表情喝着茶。可是从方才的发言来看,鸟口认为不能光用那副松弛的外表去判断这个男人。

  

  鸟口也没有任何可以插得上嘴的话题。默默坐着喝茶,这一点与今川无异。

  

  鸟口冷到骨子里了,所以几乎要烫伤舌头的热茶喝起来分外甘美。同时他也大口大口地吃着像是佛坛供品的馒头茶点。食物就是要大口大口地吃——这是鸟口个人的信条。

  

  当他恢复生气的时候,气氛已变得相当融洽了。

  

  老人询问敦子:“话说回来,中禅寺小姐,听说你们是来采访的,来到交通这么不方便的地方,究竟是要采访什么呢?若是透露无妨,能否说来听听?刚才我听说是要采访寺院……”

  

  “是的,我们是来采访这附近的明慧寺的。”

  

  “什么?”

  

  久远寺老人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望向今川。然后他“呼”地吁了一口气。

  

  “哎,明慧寺也终于要变成观光地,大肆宣传了吗?那样的话,比起宣传,更重要的是交通问题吧。只是这一带现在才想要筑路,也是不可能的吧。近来老是听到一些反对意见,说箱根的观光化造成了严重的环境破坏云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