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7/53页)

“我也不是自己喜欢才做的!本来就是妳骗我们才会有这种下场,我是受害者!”

看来这个重责对增冈而言十分辛苦,一副愤恨无处可发的样子。

阳子继续说:

“我当时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提议者是弘弥先生,他很同情我的境遇——我那时既痛苦又悲伤,不管谁都好,只求一个依靠。但是那时——在与弘弥先生相遇时,我的肚子里已经怀了加菜子了。”

“原来妳连弘弥先生也骗了。”

增冈把长期的怨恨全部发泄在阳子身上。木场斜眼瞪他。

“不是的,弘弥先生全都知道。所以——这些、这些全部都是他想出来的。”

“什么意思?”

“他不只同情我的境遇,还在知悉一切之下对我求婚。不,就是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才会选择了我。”

“为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愚蠢的事情!”

增冈的表情很复杂。

“这是真的。弘弥先生嘴上常挂着——祖父是饿鬼、是拜金奴、是资本主义的奴才、我才不认同那种人是我的祖父——等等的话。如果他的意志力更坚强一点的话,大概就会去进行那种运动——我不晓得那叫什么运动——吧。他总是在说资本主义怎样怎样、劳动者怎样怎样。”

原来弘弥是无产阶级运动者?叫人难以相信,我想他一定是那种只会装个样子的假运动家。

“所以他经常夸口要把祖父的财产全部用光,好象真的洒了不少钱。但是他也早就知道祖父的钱怎么洒都洒不完,结果他的行为跟普通的公子哥儿看来也没什么差别。因此他总是被真的具有思想而活动的运动家们瞧不起,又常被想要他的钱的人们利用——我觉得他有点可怜。他是个人很好,爱充面子又倔强,但——非常温柔的人。他曾经对我说:‘让妳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柴田家的继承人吧,让污浊的柴田之血断绝吧。所以,请妳为此跟我结婚吧——’”

“妳说什么!”

增冈叫了出来。

“妳是说弘弥先生为了反抗耀弘先生,企图让妳腹中不知谁的孩子的孩子作为柴田家的继承人吗!多么愚蠢,多么愚昧,我——”

弘弥的想法似乎超出了增冈的理解范围。

“我那时不知道弘弥的话具有多重大的意义,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需要依靠。当时的我只想着这件事而已。所以当结婚不受认可——这也是理所当然吧——他要我一起私奔时,我也跟着他去了。被抓到后,我就立刻放弃了。之后,我靠着弘弥先生偷偷给我的那笔钱生下了加菜子。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但是——你们并不放过我。”

“为什么?”

木场还是老样子,面对着墙壁说。

“为什么那时妳不说真正的话!妳一开始固执地拒绝援助,却不肯说出加菜子并不是弘弥的孩子。如果妳那时说了真话,就不会有人坚持要援助妳了。”

阳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说:

“就算是谎言,我也希望加菜子能有个父亲。”

“少推托了!”

木场生气了。怒火沉静地,却又很旺盛地燃烧着。

“妳根本就没跟加菜子说过父亲的事。妳果然还是想要经济援助、想要那笔钱吧!老实说啊!”

阳子没看木场,什么借口也没找,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或许——是吧。您说的没错,母亲生病的负担对我来说太沉重了。说实话,有柴田家的援助,真的帮助很大。所以我——”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