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5/8页)



  萧逸祺几乎把宁遥的脸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了足足有十几遍。宁遥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干什么啊?”

  难僧又躺了回去:“……没什么……”

  一系列的表现都说明自己说的没错。宁遥正干坐着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做什么好,听见萧逸祺的生硬重又响起来,没有什么语气,只是带有如同韧丝般的细微触感,被他的鼻息吹起来后,异常轻柔的沾在宁遥额头上:

  “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就是知道了……”

  “……你怎么想的?”

  “什么我怎么想的?”我真想掐死你这种大烂人啊,“你去问问她不就行了。”

  “说什么呢……”

  “干嘛?还不敢表白啊?”

  “我这种人不适合做这种事。”

  “少来了。我看你说句‘晚上一起回家吧’比什么都简答啊?”

  “这有什么?这和表白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这个人就是烂啊!这话在别人说起来意义就和你说的不同!你看你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晚上一起回家吧’,就是告诉对方了?”

  “……对你来说不是了……”宁遥心灰意冷,这种话就是说给王子杨听了她也会当成是一句特别平常的邀请吧。

  好像,自己又在做类似的事了。

  男生轻轻的笑起来,说了句:“我都不知道,真的可以么?”宁遥去倒了杯水,边喝边口齿不清的说:“是啊是啊对别人来说就是。”

  “喂,是谁啊?”似乎过了许久,宁遥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萧逸祺没有回答。

  “我都知道了啊。”边取笑他还有什么好害羞的,边拖着凳子蹭过去一步。

  男生合着眼。

  睡着了。

  医务室里基调是白色的,虽然不大,也谈不上漂亮或者有气愤,但很干净。光线充足,阳光却不会直直射进来,宁遥坐在凳子上,手中茶杯的热气袅袅上升,光线缠绕着白色的水汽,湿漉漉的划开,柔和而稳定,浮在她的额头上,泛着浅浅的细光。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宁遥不敢回过头去看时间。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当时不敢看时间的缘故,是因为怕把这一刻用时间长久定在心里。如果没有时间的话,每一个细节都如同丧失了锚的船,不知道要漂去什么地方。可事实上,即便没有看向钟表,宁遥还是长久的记住了那些全部的细节。

  透过百叶窗,有节奏投在男生脸上的日光。一半眼睛在光带里,还有一半在光带外。轻微颤动的睫毛。

  好像碰一碰就会消失般的不真实。

  却又长久的记住在脑海钟,船沉没在海中,从千万的时间里变成被鱼群和生物锁覆盖的小岛。永远的定在那一刻,连时间也拿它没有办法。

  4

  那些看似毫无理由的东西,其实都是有理由的,只是我们太年轻的时候,还想不明白其中具体的因果而已。

  我们听说的毫无理由的讨厌,总是有理由的。不恰当的述说,不合时宜的相见,人和人的心距离其实遥远,谁也不应该贪恋它们之间的过多亲近。

  我们所说的毫无理由的喜欢,也是有理由的。对方的一举手一投足,挑准了最合适的时候嵌进自己的眼里。一两句话里的温度,那么适当的温度,好像把手放进37度的水中触感虚无。那些已经成为生活的一角,如同一片树叶,一阵铃声,一条通往马路的通道那样,成为自己生活中一部分的人。

  没有理由。是因为有太多的理由。团做一块结到一起。找不出最先是哪个线头。大大小小的理由,染上人的眼睛,漫到鼻梁,游过头发的弧度,最后在耳朵上留下吻痕。年轻而舒展,本身就是韶华的具象。等到自然光在门后被掩实,沸腾的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爬上了空间。

  晚上在加时,接到王子杨的电话,宁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