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长(第5/7页)

与此同时,随着构造体能力的增强,它们的形状也逐渐发生了变化。“摩西”长成了环,“造父”扩大成光洁浑圆的球,“多莉”则是棱形柱状体。除去这三类构造体,只剩下最后一类还不知道是什么。最后一类只有一个构造体,它长出了一条“尾巴”,形似勾玉,却始终测不出任何效应。

这天中午,汪海成叫上了白泓羽,准备出门。他不太能解释清楚叫上白泓羽的原因,因为工作的关系,自己在学校并没有多少亲近的朋友,又加上这段时间绝密项目把他们的工作生活都隔绝开来,原本就不是很熟悉的同事变得更陌生了。不知不觉,他就只剩一个学生和自己朝夕相处,一起经受同样事情的折磨,为同样的事情争执斗嘴,常常气得互不理睬,然后又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有一些不能说的东西一直悬在那里。以前想起这个姑娘,他脑子里浮现的只是一个名字,这名字代表的是她千奇百怪的思路,代表着她交过来的那些总不遵守规范但总是蛮好用的算法代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起她的时候变成了那张朝霞映上睡莲一样粉红的笑脸、齐膝摆动的小裙子,还有生气以后紧咬上唇,抿得雪白的嘴。

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如今不是民国时期,鲁迅和许广平的故事可以当作轶闻和佳话传颂。这基本上就是一个新闻八卦样本,汪海成甚至能想象这样的事情被捅上媒体的标题,下面的网友评论都是什么样子。青年学者用学位要挟女学生上床,潜规则美女博士……该死,为什么会想到上床?汪海成心头一热,脑子里更乱了。

给白泓羽发消息的时候还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自然而然就发了,分享这些事情好像是很自然的,并没有太多的考虑。但等这姑娘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越来越乱,逃跑的冲动越来越强,越思量,越觉得这事情做得没有道理。

一个年轻的单身男教授,请女学生到自己刚买下的房子里去,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没事儿都有事儿了啊。

这天早上七点钟,汪海成早早赶到了房产局,马律师陪着他在法院法警的协助下完成了房产的强制过户手续。他仔细地摸了摸那个不大的本子,感觉自己像是辛苦一年终于割下金黄麦穗儿的农民。虽然麦穗儿扎手,也明知这样的动作很土气很丢人,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摸它,哪怕放进挎包,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伸手进去摸它。上了车,过了两秒就开始担心证还在不在,是不是刚才丢在办事大厅忘了拿,摸一下。摸完以后一分钟,又担心刚才开包检查的时候是不是掉出去了,于是又伸手进去摸一下。这种强迫症式的反反复复,一直到把东西锁好也没完全解决。

这么久以来,他脑子里第一次很长时间没有掠过头顶那个神秘造物主的阴影。过了中午,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叫上白泓羽,去自己终于到手的房子里看一圈。这时他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搞不清自己真的有没有别的意思了。是真的什么也没想过,还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有了房子,于是有了某种资格来说出一些原来说不出口的想法?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局促得像刚开始长喉结的孩子,却没有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汪海成厌恶起自己来,不管要做什么,能不能拿出一个决断来?随便什么决定都好!

白泓羽穿过校园向他走来,一头长发被海风撩起,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假领低压,露出了纤细的麦色肩膀和精致锁骨,裙摆也比平时短些,在膝上几分。这身打扮跟平时在实验室里完全不一样,汪海成心中一悸。她走上前,大声叫道:“礼物!恭喜老板!”说着双手递上一个盒子,“要拿去镇宅哦!”

见汪海成盯着自己,白泓羽兴奋地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怎么样?很给老板面子吧,为了给新房镇宅,我可是专门换了身漂亮衣服呢!平时在学校里可舍不得穿。”

汪海成不好意思盯着看,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赶忙打开礼物来转移注意力。这是一个足有小一米长的圆筒,拆开包装,里面卷着一幅巨大的印刷精美的图画。他的手臂只能展开到一半,虽然看不完,但只用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