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7页)

宋氏听了便说:“这我想好了,不如就留大姐在家,大姐擅长带孩子,且这世上也寻不到比她更让我们放心的人了,大姐替我们带年哥儿,咱们也把玉娘当自家的女儿疼,日后玉娘出嫁,咱们给出一份嫁妆,掌柜的事急不得,只能慢慢寻了,没寻到前我常待在铺子里顶着,有客人就接待,没客人的时候做绣活。”

辛长平听了没有异议,他自然愿意带着辛姑母过日子,把辛姑母一个寡妇留在村里,他也不太放心,便说:“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咱们家现今没有多少钱财,这铺子要开起来,本金咱们是去钱庄借,还是问家里人筹集?”

宋氏皱着眉说:“家里弟弟们手上便是攒了钱也有限,更不好掏弟妹们的嫁妆银子,我是想跟钱庄借一年,铺子有了盈利便能一次还清了,只是咱家没有什么值钱的抵押物,本来想卖这幅绣画,现在要学针法,绣画只能拆了,那只能压着家里的田地……”

虽然宋氏对她娘亲的绣技很有信心,自己学会了肯定不会做不起来生意,卖不出去,但田地毕竟是辛家的祖产,这些年只有为了供丈夫求学才卖过一回,后来丈夫有了银子也是第一时间就把田地买了回来。

对农民来说,地是人的根,更是人的胆,农民没了地就像无根的浮萍,是以农户对田地看得极重。

宋氏一个儿媳妇,便不好意思说要动家里的田地抵押借贷。

辛长平知道宋氏的顾虑,他便说:“无事,我去和爹还有弟弟们商量,咱家盛哥儿有出息,明年家里的束脩银子省了,咱们再俭省一点,便是有万一也不至于还不上利钱,再说了,我们都相信你,这铺子定然能挣钱的。”

“就是,娘亲要是学会了阿婆的绣技,就这么传神的绣画,我不信比不上那双面绣,定然不会没生意的。”辛盛也出言肯定,还说:“我空闲时也可接些书铺抄书的活,也能挣些银子。”

宋氏听了虽然感动,但立刻严词拒绝了,说:“盛哥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念书,准备今年的科举,挣银子是娘亲和爹爹的事,不用你烦忧,切莫本末倒置。”

辛长平也严肃的说:“家里挣钱是大人的事,日后有你挣钱养家的时候,现在莫要乱分心。”

辛盛听了垂下脑袋暗暗失落。

少年人总是盼着早日长大,迫不及待的想承担大人的责任,大人却总想着把孩子护在羽翼之下,恨不得不见一点风吹日晒,事事周全。

辛月瞧见辛盛的表情,能理解他的感受,便偷偷伸手拍他的背安慰他。

辛盛抬头对辛月笑了笑,很快又提起精神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爹娘说得也没错,他既花了家里那么些银子求学,自然要严阵以待,今年的科举定要取得好结果,才对得起爹娘的爱护之心。

既然爹娘怕自己分心学业,辛盛便不再想着抄书挣钱之事,便说:“孩儿知道错了,定会专心读书。”

宋氏和辛长平听了这才缓和了表情,辛长平更是拍着辛盛的肩膀殷殷关切道:“学习固然重要,但亦要劳逸结合,莫要苦读太晚伤了身子,须知这科举考的是学识,可靠的却是身体,那贡院跟前年年都不缺被抬出来的学子,学得再好,身体坚持不到考完岂不是白费?”

“儿受教。”辛盛连忙应下。

辛月见气氛变得严肃,想了想便出声打岔道:“哥哥是一片好心,只是灯下黑了,没想对地方,其实哥哥不用影响学业去抄书,也能给家里帮上大忙。”

辛长平和宋氏听了觉得惊奇,辛盛更是追着问:“妹妹有什么好点子,莫要卖关子了,快快教我。”

辛月便笑着说:“娘亲的铺子开起来,初时没有名气,肯定要发愁客源不丰,而哥哥在书院念书,同窗里皆尽是家资丰厚之人,又因为读书之人最是讲究体面,各个都少不了备些体面的衣服,届时娘亲多与哥哥做些好看的衣服,让哥哥穿去书院里,就哥哥这俊朗的风姿,还怕招不来慕名的客人吗?”

“极是,极是。”辛盛顾不得恼妹妹嘴里的打趣之意,连忙同宋氏说:“娘亲,我观我那些同窗们,季季都免不了添置新衣,不止衣裳,连那鞋履、书袋、扇面、荷包,都讲究着与衣服要配套,登山看景要穿潇洒肆意的宽袍胡靴,林中诗会要穿那贴身的窄袖儒袍,绣样上有好翠竹不屈品性的,有好白鹤潇洒自在的,更有喜蟾宫折桂之类好寓意的,娘亲到时多做些,我让同窗们都来寻娘亲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