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4页)
在古代中医里,有“十疬九死”的说法,民间里,不懂这是什么病,就叫它“老鼠疮”,有知晓这病的人,都说这病治不好。
而且能治这瘰疬的大夫不多,像吴关山虽师承陈大夫,但因为从没接触过真实的病人,在见到这个病人时,先找的是同为大夫的许黟商讨。
吴关山对许黟道:“我带了书籍。”
他说的书,就是《黄帝内经》了。对着许黟说完,就让学童将他带来的书箱拿来。
这书箱里放着几本古中医书的手抄本,从字迹上看,皆出自吴关山之手。
他翻到对应篇章,紧皱着眉头看完,对许黟道:“需得扶正祛邪,针刺发病的脏腑穴位。”
许黟沉思,《黄帝内经》是造诣很高的医学书,可它在历史长河里已有两千多年了。
在对应篇里,它对瘰疬的描述与治疗不算深透,想要从《黄帝内经》中找到有用的治疗方案,恐怕不容易。
而在许黟经历的时代里,“瘰疬”这个疾病已经能得到很好的治疗,不会像古时候那样,得此病者,十之有九是死期。
可惜时下里,很多书籍都被私藏着,一般的大夫都很难接触到。
看着吴大夫绞尽脑汁地思索,许黟心里微微叹气。
“吴大夫,你检查他的眼睛没有?”许黟问他。
吴关山抬起头看向他,详细道:“他眼中只有红色脉络,并未出现上下贯通瞳子的迹象,且这珠状呈白色,肤色不红,未曾流脓。”
这便表明了,这病人还能医治,可是以他的能耐,却想不到好的药方。
吴关山喟叹:“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年时医治过一名得瘰疬的医患,他讲过,得这病者需内外兼治,曾与我说过一药方,可惜我能没记住,实在惭愧。”
许黟思忖着听完,道:“我曾听过一药方,是用夏枯草、金银花与蒲公英,用水酒各半煎服,闻能散结消肿。”
其实这药方叫做三妙散,主治结核瘰疬遍满颈项。[注3]
这药方出自清朝名医赵学敏的《串雅内编》,离这时将近七百年。
但只有这药方还不能根治,需得有几个疗程才能逐渐治好。
许黟再去看那病人,二十岁左右,满脸无光,肤色枯黄,身上衣裳褴褛,要不是这回邢家开设义诊堂,他也许不会花钱看大夫。
其实许黟也没有接触过得这病的病患,在看到这个青年时,他就想,自己能不能治好他?
与别的无关,他就是想用他学过的知识,去积累临床经验。
想到这里,许黟对着那病人问道:“你可信我?要是信我,这病我来给你医治。”
“大、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青年听到这话,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在一旁听着这两个大夫说话,心里已经不存期望了,这病怕是治不好,他怕是要死了。
未曾想,还有转机的时候。
青年感激的流泪道:“大夫,我信你,我信你……”
许黟抽了一张手绢,让他擦一下眼泪鼻涕:“要是信我,义诊堂结束后,你服完药就来南街石井巷找我,我会再为你继续诊治。”
与青年说完,在旁陷入思绎的吴关山眼睛越来越亮,他拉着许黟,兴奋道:“这药方可行!夏枯草能清肝散结,金银花可解热病和毒疮,蒲公英亦能散热排毒,这三味药材合在一起,确实能缓解瘰疬。”
他心绪浮动,许黟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药方的,可行度太高了。
不愧是后生可畏呀……
吴关山感叹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在刚才,许黟把那病人揽了下来。
他顺势道:“不如,我也参与其中?”对上许黟困惑的眼神,吴关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亦想知道这病多久能治好,要是许大夫容肯,请允我也在旁一观,可否呢?”
许黟想了想,觉得这事涉及到的问题不大,便同意了。
接下来,许黟就为这青年写下三妙散。
得了药方,青年再度感动得涕零,他用袖子擦着眼泪,跟着阿旭去取药了。
许黟给他开了十剂,需要用酒同水煎,这酒要清酒,酒肆里最便宜的散酒就可以。
打一角酒,便足够青年提着回去煎服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