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是突然爆发了外交危机(第10/12页)

刘义符无奈地摇摇头,失笑道:“好,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一言为定。”长生说着,又哼着小调、迈着欢快的步伐跑远了。

刘义符回眸凝视着面前的月季丛,眼底逐渐被花色染得赤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是他去泥台县的时候,千辛万苦联系上的一个从前国舅府上的门客写给他的。门客在信中称,国舅贪污一案东窗事发之前的那个晚上,自己曾经看到一个人来找国舅。二人说了会儿话,不欢而散。事后想想,他觉得这个人一定与写匿名信揭发之人有关,只是当时没有在意,也没听清那人自报家门,只依稀记得那人大概的样子。如今若是刘义符肯给他一笔银两的话,他愿意冒险回建康,帮忙指认。

刘义符的视线落在“银两”两个字上,冷笑一声,将信件折好收了回去。

晚上,长生心满意足地吃到了红烧豆腐——虽然不如瓦官寺做得好吃,但勉强可以解馋,又饱饱地睡了一觉。沐浴着晨光起床的时候,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一万年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去萧府帮萧槿绣嫁衣也比往常效率高了许多。

萧槿却还是唉声叹气的,比她亲妈还发愁,问她:“如今百济退了婚,你又有何打算?”

长生专注地飞针走线,一脸无所谓道:“没什么打算,继续找人嫁呗,总不能真的孤独终老。现在没有和亲的压力,倒是不急了。”

她不急,萧槿急啊,学着她深吸几口气,又劝:“你呀,就别跟我三哥置气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合适。你看这次,你们难得劲儿往一处使,结果多好。”

长生停下手上的动作,眨眼想了想,道:“话虽如此,但只是巧合而已。难能办件可心的事儿,不足以化解陈年宿怨啊。”

什么陈年宿怨,都是没事闲的,萧槿在心里默默腹诽,嘴上又替自家兄长申辩道:“他亲口告诉过我,对你也没那么深仇大恨。”

长生一本正经地回道:“可是我对他有啊。”

“……”萧槿没话说了。

长生将手上的图案绣完,凝视着嫁衣,又想起自己那件华美绝伦的礼服,叹道:“其实我现在倒是觉得,嫁到百济去也挺好。”

“此话怎讲?”萧槿吃了一惊,对于她突发奇想非常不理解。

“你想啊,虽然僧侣事件暂时平息了,但是各国之间恩怨再起,陛下也想借此机会声讨魏国,开展北伐。眼看一场纷争动荡怕是避免不了了。若能争取到百济这个盟友,说服他们发兵,与我国形成包围之势,分散魏国兵力,对我方战局还是很有好处的。”长生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萧槿听着,觉得既有点道理,又没什么道理,秀眉紧锁,道:“那也应该是朝中大夫们去游说,与你何干?”

“我与百济太子关系不一般呀,说话当然更有分量。”长生挑眉,看着关在一旁的藤编笼子中呼呼大睡的海盗,意有所指。

萧槿还不知李敬便是百济太子本人一事,颇为怀疑地摇了摇头。

她努力观察长生的表情,希望看出长生在故意捉弄她的痕迹,却惊讶地发现,长生似乎心里是认认真真这么打算的。

因此,长生走后,她怎么想怎么放心不下,为求证,特地还把萧子律叫了来,说有要事相商。

于是第二天,还是三人,还是那个亭中,还是那张小桌,还是有关去百济的话题,萧槿想看长生和萧子律一贯抬杠斗嘴的愿望却落了空。

长生先问萧子律,赵怀璧怎么样了。

萧子律道:“今早已经照常来上朝了。”

她便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泰然自若地饮梅子酒。

萧子律又问她,既然不去百济了,那幅画好的山水图还要不要了。

长生不客气道:“当然了,反正又不用付钱。”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还用得上呢。”

“此话怎讲?”萧子律不解。

长生便将自己那天同萧槿说的话又同他说了一遍,只道是说不定还得去百济,还得把这幅画带上。

萧子律眉梢轻挑,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没搭腔。

萧槿在一旁帮二人添酒,趁机道:“三哥,你快劝劝她。那百济是什么好去处?不叫她去,她反倒来劲了。”说着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