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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了。对于现在的透而言,这是最渴望的现实,也是最好的方案。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要和诗史再好好聊聊这件事。他下了决心,走到阳台上。天边群星闪烁。如果诗史也像我这样想,无论别人怎么看都没关系,不是吗?

透已经无法再忍受现在这种状态。该让她表态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万里无云。

由利少女时代喜欢上了打网球,而且还是让人意外的硬式网球。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即使要摔倒也能把球打回去。因为力量不够,教练让她双手握拍,所以是反手击球,击打的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她很擅长网前截杀,对手因为她摇摇晃晃分心的时候,往往会忽然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越来越厉害了。”

由利听到夸奖,开心地笑了。

“我在很勤奋地练习啊。”她气喘吁吁地说,“可是耕二你够坏的,专门往离我最远的地方打。”

才刚刚八点,太阳就明晃晃的了。

“今天就打到这儿?”

耕二问。由利猛地摇了摇头。

“再打一局吧。”

由利语气中透着坚决。她有一种很干脆的霸道。耕二喜欢她这一点。

冲完澡,两人一起在俱乐部的咖啡店吃了早上的套餐。由利说想买一双新球鞋,让耕二陪她去,买完两人就分开了。由利说下午约了女友一起看电影。耕二刚好也有不能告诉由利的安排。像这样一大早就开始打网球,一天内和两个女人见面,耕二觉得是学生才有的特权。

大概是因为天气好,耕二的心情也不错。打网球出了很多汗,顿时觉得身体轻盈。和喜美子约好在惠比寿见面,他要在车上打个盹。

笔挺的白色棉布衬衫,是诗史以前送给透的。

“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你。”诗史说。

透还没有穿着它见过诗史。他觉得穿上别人给的东西,就好像在暗示什么,挺别扭的。但今天他很想穿。衬衫已经洗过几次,接触到肌肤,感觉很柔软。

昨天晚上,透给诗史打了电话。他实在忍不住,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诗史刚好在家,说正在和浅野喝酒,还说上个星期一直在出差。

“东欧有很棒的家具。样子质朴,价格也不算贵,很适合冬天拿来展示。还找到了很多别的东西。”

还是一如往常的诗史。听她的语气,好像此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想见你,行吗?”透说。

诗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什么时候?”

电话另一端再次陷入沉默,但没有刚才那么长。

“明天傍晚吧。”诗史说,“我大概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为了这一个小时,此刻透正等在电话旁。时间不是问题。因为即便有三个小时、五个小时,甚至十个小时,他依然感觉远远不够。时间到了,诗史总是要回去的。这才是问题所在。

下午五点。天空依然湛蓝,蝉鸣声响在耳边。倒带后再按播放键,传来的音乐是一直在听的比利·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时诗史打来电话,约好三十分钟后在芙拉尼见面,便挂断了。

透带着和以往不太一样的心情出了门。还是想把诗史夺过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夺过来。

诗史穿着衬衫和褐色皮裤,正在喝伏特加。

“还好吗?”

她看到透进来,问道。

“真热啊。夏天怎么还不结束?”

透在邻座坐下,点了啤酒。诗史的背影娇小而美丽。

“从店里来的吗?”

诗史说,是的。她直直地看着透,说了句“好想你”,然后用手臂搂住了透的脖颈,没有吻他,只是贴了一下他的面颊。他闻到了诗史最近喜欢的圣罗兰情窦香水的味道。

“我一直都喜欢旅行。”

诗史露出寂寞的微笑,说道。

“但旅行时一直思念着某个人,不断地想啊,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种心情还是头一次。”

她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来。

“还好吗?”

她又问了一次。

“明知故问。”透尽量让自己别陷入幸福的感觉,并没有看诗史,说,“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