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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子可以俯瞰整个东京。无数霓虹灯在闪烁,黑沉沉的地方是皇居的树林。面前的玻璃窗映出餐厅内部的样子。麦克风的效果很差,司仪的声音断断续续。
“真美啊。”
由利望着窗外,说道。
“透,你一直都住在东京吗?”
嗯。他回答,然后反问,由利你呢?
由利笑了。
“静冈。联谊时我说过的,你没有听我们说话吧。”
感觉由利是个纯净的孩子。透想起那一天,自己的确没有认真看过她。
“高中时的耕二是什么样子的?”
由利仿佛在问遥远的过往。
“就是这个样子。又霸道,又小气。”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有时喝完酒会很强硬。由利开心地笑了。
“真不错,透能和当时的耕二在一起。”
透不知该如何回答。
“真不错。”
由利又重复了一遍。
耕二像个“顽皮的弟弟”一样,嬉笑着喝加冰的威士忌,却在想自己的父母。哥哥此前一直住在家里。如今家中只剩下年迈的父母,或许夫妻二人此刻正在小酌吧。
哥哥站在那儿,模样一如平常。早纪与其说像新娘,倒不如说更像同窗会的主角,忙碌地走来走去。
耕二看着哥哥这帮基本都是医生的朋友,心想,他们才不过三十出头,怎么感觉都像大叔似的。这种场合只会让人感觉医生实在是个肥胖率和秃头率较高的职业。
耕二觉得,变成大叔几乎是种罪恶。
他忽然想起下聘礼那天晚上,早纪父亲在玄关处低头鞠躬的身影。小女教育不周,以后请多多关照。当时,自己心中为什么会涌出一种深切的悲哀呢?
比如喜美子或者厚子,也是那样出嫁的吗?
开始上甜点了,耕二一边寻找由利的身影,一边回想着喜美子的身体。
喜美子。
喜美子是恶魔。耕二回想起那天进宾馆后的几个小时里,两人是何等疯狂。那样的情欲肯定对身体有害。房间里装有空调,但他们想不起去开,也不给对方脱衣服,都是自己脱掉自己的衣服,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只是贪婪地渴望着对方的身体。
“反正你是对我没兴趣了。”
喜美子说着这种话,似乎忘了并非自由之身的人是她自己,只会毫不讲理地反过来指责耕二。
“好想你啊。你偶尔也有忽然想见我的时候,对吧?”
耕二看着由利在窗边和透说话,把甜点放到盘子里,沉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