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去的轨迹(第4/9页)
童悦抹抹鼻子,挺同情地看了一眼很受伤害的晨晨。
“看吧,看吧,他多紧张你,一会儿不见就丢下客人跑来了。你可要珍惜啊!”左修然连亲了几下怀中的小娃娃,腾出一只手牵着夏晨晨出去了。
门外,叶少宁长身而立,温润如玉。
“衣服换好了吗?”他走进来,与她并排站在化妆镜前。
她点头。
“该去敬酒了,我找了瓶酸枣汁,颜色和干红很相似,一会儿你就喝那个。”
“少宁,谢谢你!”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他这几天也累坏了,眼中的红丝多了几根。
“谢我什么?”
“谢谢你娶我。”
“傻了吧,那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肯嫁我呢?”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
两人牵手出来,真好碰见桑晨。桑晨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她看见彦杰了。彦杰和一个男人头挨着头,不知在讲什么。彦杰眼中满是恳求还有绝望,男人抿着唇,一副不太好商量的样子。这不是那个冷寒吗,他是哪家的亲戚啊?没有时间让她多想,已经要开始敬酒了。
送走所有的宾客,回到叶家别墅已是夜里十一点,又有亲戚来闹洞房,上床时已是深夜两点。
他们的蜜月地点是哈尔滨,叶少宁说青台就在海边,稍暖和的海南也靠海,没什么意思,云南以后可以去,现在去北国看冰雕、滑雪,时节刚刚好。
飞机是上午九点的,两个人不过睡了四个小时就急急忙忙起床,童悦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老天,你可千万不要感冒哦!”叶少宁有点不放心。
还真被叶少宁说中了,在机场,童悦就开始发起烧来。或许是因为室内外温差太大的缘故,又仿佛是缺氧,她只感觉皮肤凛冽刺痛,嗓子又干又痒。至于是怎么上的飞机,她已经不记得了。真正有点意识时,她人已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呛鼻的消毒水味让她不舒服地拧了拧眉。她的身子下方垫着的是叶少宁的羽绒大衣,她自己的衣服则当被子盖在身上,头枕着叶少宁的膝盖。叶少宁只着墨绿色的高领毛衣,一只手翻着旅游指南,一只手握着她的输液控制器。
应该是晚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泡一盏盏都亮着。因空气中飘荡着水汽,光线朦朦胧胧的。这样看叶少宁,有着几份不真切。他察觉到她醒了,偏过身,放下书,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可能感觉不出来什么,又用额头抵着,最后是用舌尖触了触,然后长吁一口气。
“热度总算是退了。童悦,你可真把我给吓坏了,39度。我是带老婆来度蜜月的,可不是带老婆来求医的!”
她一直都很健康,只要不碰酒,一般很少和医院打交道。但她只要有热度,动不动就会飙升到39度,很吓人。
“对不起。”她的声音干涩得像一根风中的破竹。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又说傻话。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他把她的手袋垫在她的头下,起身走开。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发觉感冒的人很多,每一张长椅上都挤得满满的。戴着口罩的小护士端着药盘不时匆匆穿过,过一会儿就听到东北特有的大嗓门响起:“医生,这里换水啦!”
身上那种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虚脱。她抬一下手臂,都是一身的汗。
叶少宁很快就回来了:“这个时间外面也没什么好买的,只有这个了。”
她闻到一股八角和茶叶混合的气息,是五香茶叶蛋,不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少宁,我要坐起来。”
他托了她一把,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心跳还加速,眼睛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满满一杯温开水,她小心翼翼得接过去,白开水淡而无味,非常难喝,她努力吞咽着。
茶叶蛋很烫,叶少宁捏着鸡蛋凑到嘴边吹了吹:“给!”
“我不吃蛋黄!”童悦气息微弱。
他一怔,住在一起有些日子了,他从没看过她挑食。鸡蛋掰成两半,他把蛋黄咽下去,再把蛋白分成几片,喂着她吃下。吃完还替她擦了擦嘴,又让她躺回自己怀中。药液还有半瓶,至少还需要半小时。
“大妹子,你可真有福呀,老公又俊又体贴。”对面一位陪孩子输液的中年妇女冲他们友善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