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芙颂的驾照(第7/7页)

就像一种疲惫的友情那样,我们在谨慎地体验着八年后开花的爱情。在这八年时间里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把我们心中的爱情推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尽管即便在我们最少关注它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到爱情的存在,但当我看见芙颂在婚前根本不想冒险更加亲近时,我只能一再压抑内心里拥抱她、亲吻她的欲望。我开始认为,情侣们婚前失去控制草率做爱非但不能给他们日后的婚姻带来幸福,反而会带来失望和烦恼。我想自己依然不时会在某些地方看见的像私生子·希尔米、塔伊丰和麦赫麦特那样,去妓院并为他们的风流自诩的朋友们是有点没有灵魂的。我也幻想,和芙颂结婚后,我将忘记自己的痴迷,快乐而成熟地去拥抱我所有的朋友。

夏末,芙颂还是和原来的几个考官一起再次参加了路考,她又一次被留下了。像往常那样,她抱怨了一阵男人对于在伊斯坦布尔开车的女人的成见。一说到这个话题,她脸上就会出现几年前她说起儿时那些对她动手动脚的可耻大叔们时的表情。

一天傍晚,练完车后我们去了萨勒耶尔沙滩,当我们坐在一边喝梅尔泰姆汽水时(也就是说帕帕特亚的广告活动还是有点成功的),我们碰见了塔伊丰的朋友法鲁克和他的未婚妻,一刹那我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羞惭。这不是因为1975年9月,法鲁克多次去了阿纳多卢希萨尔的别墅,见证了我和茜贝尔在那里的生活,而是因为我和芙颂沉默着喝汽水时,我们看上去并不十分快乐和幸福。那天的沉默还因为我们感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下海。因为那天傍晚,第一批白鹭从我们头顶飞过,它们提醒我们美好的夏季结束了。一星期后,随着第一场秋雨的降临,沙滩也关闭了,从此以后无论是芙颂,还是我都没再想去星星公园开车。

又被留下三次后,芙颂最终在1984年初通过了路考。考官们烦她了,也明白了她是不会行贿的。为了庆祝,那天晚上,我带着她、内希贝姑妈和塔勒克先生去了贝贝克的塔克西姆夜总会,我们在那里听了穆泽燕·塞纳尔唱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