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第4/6页)

当然,这种行动无可厚非。她正常进行离开前的检查。假如宗形想接吻,可以明确提出要求。

宗形觉得自己提出来的和对方主动凑过来的,性质截然不同。前者是强求和索要,后者是浪漫和优雅。

宗形期待的是后者。

他希望千秋理解“没有忘掉的东西吗”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从而悄悄地主动挨近。

但千秋听到这句话只是点点头,瞬时拿起行李,大步向外走去。

回想一下,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不少的阴差阳错。自己提要求,对方不在意,对方提要求,自己没回应。

当然,这与纯粹的感情上的差错还是两回事儿。因而既不用特意地争辩或吵架,也不该作为坏事而受到谴责或惩罚。也许这种分歧只是认识的差距,而非感情。有时觉得这样就行,有时遗憾美中不足。仅此而已。

尽管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就渐渐地沉淀在心底。

“九零六号……”

走向廊道时,宗形回头看了看房间牌号,念出了声。

他是否想通过确认房间牌号来平息自己不满意的情绪。

千秋听到了,仍顺从地点点头,说了声“是啊”。

从旅馆到登巴萨尔的机场有二十分钟车程。早晨起得很早,时间非常宽裕。虽然无需送行,导游美树仍执意送到了机场。

两人办完登机手续,托运好旅行箱,转身向美树道谢。美树听了,脸上露出一点寂寞和失落的表情。

“你们挺好啊,很快就回到日本……”

在巴厘岛的几天里,美树讲述海岛风光和原住民淳朴尽是溢美之词,似乎对定居在此感到很满足。

然而,当送别两人踏上归国之途时,她却流露出羡慕和落寞的表情。可能内心里交织着对故国亲人的思念和对生养自己的祖国的乡愁。

“请多保重!下次再会!”

宗形先行与美树握手。美树继而与千秋、宗形依次握手。尽管彼此接触不多,短期内不得相见,双方还是恋恋不舍。

“请二位务必再来!”

宗形一边点头,一边思忖:美树小姐会怎么认定自己和千秋的关系呢?

她肯定知道两人住一个房间就不是外人,但是没有再深入地详细询问。这说明美树小姐的自制力符合做导游的基准。

宗形和千秋分别道了声谢,便进了出发大厅。

宗形坐在一个空位上,点燃了一支香烟,耳朵里传来机场信息广播:去往东京的航班晚点一小时。

候机厅响起了不大的喧嚣声,那是从日本旅客成群的地方发出的,去往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对此毫不介意。因为从日惹过来时航班就晚点,宗形似乎已习以为常。

“喂,问问那些人还会再延迟吗?”

“问也没用,还是得耐心地等吧。”

“可是这样,到了成田机场就过五点了。”

“那边有急事儿吗?”

“明天要录节目,到了得先去趟局里。”

千秋说的是实情,但难以理解她马上分开的急迫感。

宗形在这时期待的话语是:“晚点虽然不好,但能和你多待一些时间,有利有弊嘛。”如果她这样说,才充分体现出两个相爱之人的难舍难分之情。

可是,千秋好像完全没有得益于这种天赐的余裕。

安原怜子称赞千秋是个“直爽的人”,宗形却不认为直爽是值得夸奖的优点。当然,整天黏着男人、净是撒娇的女人也不值得一提。可是,事事都按自己步调、麻利干事的女人也令人乏味。

关于这一点,男人也许具有浪漫主义风范:平时厌腻了自己的粗俗,期望自己的女人有着无限的优雅和懒散。

当这种欲求与现实完全吻合时,男人和女人会啮合得很好,进而深入地结合为一体。

“您到了不去公司吗?”

“打个电话就行。”

本来,宗形想在东京和千秋好好地吃个晚饭,看来好像千秋的时间不允许。

“不能不去局里吗?”

“为什么呢?”

“想一起吃晚饭。”

“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嘛。”

说得对,千秋说的没错。宗形不再搭话。

两人在空调不管用的大厅里坐等着,一直等到机场广播说前往东京的航班开始登机。

“哎呀,登机了!”

千秋的表情突然变得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