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不定诉愁(第5/9页)
主诉的“焦躁”和“头疼”很难查病因。这些症状,或许会与贫血、胃病或心脏病相关联。反过来,内脏疾病或许会与某些神经官能症相关联。应该慎重地检查后,进行全面分析研究。
圆乘寺大夫想到此处,村石真纪枝从帘子里面向外走。
她脖子上戴着护士为她围拢的胸甲,两手按在胸前,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来。
“请!”圆乘寺大夫温和地说。
她按照指示坐在圆凳上,垂下眼帘。可能是因为害羞的缘故,眼睑周围略呈淡红色,眼皮略有颤抖。
当年圆乘寺大夫临床实习结束,选择专攻时,曾经很犹豫:去外科好,还是去妇产科好呢?时至现在,他暗暗为自己庆幸,幸亏没去妇产科。
如果去妇产科,女人的裸体和局部也许就能看个痛快。可是那就有点太露骨,太直接了。看得那么清楚,且整天与之打交道,就不会再对女性有美好的幻想和憧憬了。
圆乘寺大夫虽是浪漫派,却认为女性还是有点羞怯感、尽量遮掩着自己的性征为好。
如果当妇产科医师,医生和病人都需要想得开。医生做的是治病救命的工作,病人不能因为羞涩而延误病情或丧失性命,需具有带着羞耻心而竭力忍耐的典雅。
此刻裸露着肩膀、低垂着脑袋、双手按住胸甲下两乳房的村石真纪枝,展现出这种典雅的姿态。
“那我开始检查啦!”
并不需要这么说,圆乘寺大夫却郑重地说道。然后,他把手伸向她的胸口。
他像挑帘子一样慢慢地将胸甲挑开,看到她的双手在紧紧地按着乳房。
圆乘寺大夫想让她挪开手,又觉得有点不近人情,于是他抽回手来,不去叩诊,转而听诊。
原先这种情况,一般先行叩诊,就是把左手按在胸前,右手叩击左手手背,通过回声来判断内部情况,现在基本上不需要了。因为医师根据叩击反馈的微小声音差异,推定肺部有无空洞或大小,远不及现在的X光片直观和精准。再说,像形成空洞的肺结核那样的疾病,现在已经不多了,因而这种检测手段很少采用了。
与其只凭不准确地叩诊随意瞎猜,不如学会察看分析X光片,况且这样做,省事且有效。
话虽如此,有的病人对叩诊有惯性认识和依赖,他们有时会吹毛求疵:那个大夫竟然不叩诊!因而很多医师仍把叩诊作为一种常规程序来进行。
也有医师认为:只要给病人叩诊,病人就会放心,叩诊还有一种“长处”,就是遇到美女时,可以借机触摸她的乳房。这虽在诊断学上没有意义,却能满足某些人的好色之心。
圆乘寺大夫不是那种色鬼。他认为既然就诊者不喜欢叩诊,医疗上也不必要,那就可以不做。
不过说实话,他倒想看看其乳头长什么样子,却不能为此而命令她“把手挪开”。
总之,圆乘寺大夫为了保持威严,对其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尔后将听诊器佩戴好。
这时,她把双手从胸口撤了下来。可惜的是前胸仍遮盖着护胸布,只能看到听诊器的听头部分在里面移动,完全看不见乳房。
最多能看到旁落的肩带和重叠在腰部的衬裙边儿。虽是这样,大夫仍很兴奋。
他把护胸布下面的听诊器听头按住,在她的心脏部位周围慢慢游动。操作过程中,每触碰到柔柔的、暖暖的肌肉隆起,就想到是乳房。后来指尖触碰到一个很小的肉突,肯定是乳头了。
这样就不是纯粹的听诊了。对方的心音听得很清楚,像是听自己的心音,似乎很难予以分辨。新来的医师临床经验本来就少,这样大脑就更加混乱了。
因而,当听诊结束时,圆乘寺大夫的脸泛起了红色,手微微出汗。他弄清楚了什么呢?是留在他手上和印在他心上的对乳房的触感。
圆乘寺大夫把听诊器一圈一圈地卷起来,塞进白衣口袋。此时的村石真纪枝什么表情呢?她正以沉稳的心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窗外。
护士什么表情呢?她用既同情又有些看不起的目光凝视着圆乘寺大夫。圆乘寺大夫急忙避开其视线,显露出既没紧张也无他想的神态,急匆匆地把听诊的结果横写进病历。听诊结果多以没意义的拼字罗列,未标记重要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