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舍(第5/9页)

“不过,要他知道才行。”

“他说:伤很快就会好的,再去两三次就行。”

“是吗……那样的话,表白机会就少了。”

“要不我再扭伤一次吧?”

“别说傻话!”

老板娘虽然这样训斥,却想不出好的主意,两人陷入了沉默。

“我写了封信。”亚子突然发话。

“情书?”

“很想今天寄走,但是寄不走。”

“让我看看!”

“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的。”

亚子从手提包里取出个白色的、横写格式的信封,里面装着几张带花卉图案的信笺。

信笺上的字写得很工整。

“您的信我拜读了。绝对没想到大夫能给自己回信,感到很惊讶……”

老板娘读到这里,不禁疑窦丛生:

“你收到过大夫的信吗?”

“哎呀,不是这封,是这封。”

亚子急忙拿出另一封信。

“我写过好几封信,总觉得收到过大夫的信,那封信就权当大夫的回信。”

这说明病情很严重:现实与梦想已混为一谈。

老板娘叹了口气后,接着读亚子的另一封信。

“前略,突然给您写信,恕我失礼!我叫宫原亚子,从一月中旬起因膝盖扭伤而去找你治疗……”

老板娘还没看完,信被亚子一把夺去了。

“怎么这样?”老板娘有点发愣。

亚子把信撕得粉碎。

“怎么啦?”

“我已经讨厌啦……”

亚子说完,突然趴到了桌子上。

好像亚子因无法让对方了解到自己的心情,而感到懊恼,情绪不能自控了。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亚子!”

老板娘把手搭在亚子微微颤动的肩头上,忆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老板娘在十八岁时有过类似经历。她喜欢高中的生物老师,故而拼命地学生物,想以特别优异的成绩引起对方注意,结果得不到对方理解,故破罐子破摔,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或者交白卷,结果换来的是更加严厉的训斥。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实在幼稚,当时的态度却很认真。

现在的亚子,也与之相似,既感到无助,又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换作今天的自己,她会厚下脸皮来,耍耍恋爱手腕,也不会对此操之过急。当然,这会失去女人的纯真,与青春时代的纯粹而执着不相符合。

老板娘觉得亚子很可怜,又无其他办法劝阻,只能让她尽情地哭泣。

女人只要哭一下,嚷一下,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就会涌现出新的力量。这也是老板娘的过往经验。

“没事儿。那个大夫早晚会知道的。”

老板娘看准时机,在亚子耳畔低声细语。

“来,擦擦眼泪!只要你念念咒,说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他,就一定能感动上帝。”

也许老板娘有点老道。也许亚子适合这种年轻而纯真的恋爱方式。

从那时起有半个多月,亚子没有任何音信。

如果和那个大夫进展顺利,亚子会来这儿的。如果进展不顺利,她没来这儿,兴许是她想开了。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只要事情能够平平顺顺地过去就好。正当老板娘想这件事时,广尾医院突然打来了电话。

“您认识宫原亚子小姐吗?”

“我是她姨妈。”

“宫原小姐在医院突然倒下了。”

“啊……”老板娘大吃一惊。

“我觉得不要紧,先给她打了一针,她正在这儿休息。您能来外科门诊接她吗?”

“我马上就去,不要紧吧?”

“大夫说可能是贫血。”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请多关照!”

老板娘昨晚熬到很晚,此时还在被窝里。她接完电话,一个鱼跃翻身下床,急急忙忙做准备。不小心被小橱柜的门夹了一下手。

“哎哟……”

老板娘感到钻心地疼,不由得甩了甩手指头,又用嘴吮吸了一下。定睛一看,指甲根儿变得有点青紫。她得赶紧去医院,不能让这点手伤纠缠住。

老板娘忍着剧疼把头发梳理好,穿上裙子和毛衣,戴上墨镜,出门拦了辆出租车。

老板娘赶到医院,医护人员好像在午休。看不到病人的身影。正巧传达室有个年轻女性正在无聊地阅读周刊杂志。

“请问宫原亚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