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4/7页)

沈世昌想了一下,问:“柳如丝和冯青波对吗?”

“什么都瞒不了您,估计您也知道,刚才在杜公馆我看见他们俩了。”

“多少金条?”

“十六两足金,一共四十六根。”

“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您意思是让柳爷……”没等金海说完,沈世昌便打断了金海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那哪儿行!”金海听了着急地说,赶紧摆手拒绝道:“一码归一码,来找您是看您能不能帮忙讨个公道,哪能让您给这个钱。”

沈世昌不动声色地看着金海,金海继续说:“金海虽说没画里那豫让义气,但也明白道理,说白了金条要不要都行,看不惯的是那两口子把人当猴耍。”

沈世昌看着金海,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中的画轴重新放到桌子上,态度平静地说:“金先生既然来,就认为沈世昌是有公道之人,如果我去替你说情或者把冯先生请来说合都是推诿之举,你不算我下属,但我们有观画之谊,同是性情之人,区区四十六根金条你不要都可以,我为何不能用它平你胸中怨气?”

“沈先生,您是这画里姓赵的。”

沈世昌笑着看金海,说:“坐,进来到现在你一直站着。”

金海不再退让,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您有什么事要托我办?”

沈世昌和蔼地笑着问:“平时喝什么茶?”

“是茶都行。”

徐天在枪械库冻得直打哆嗦,田丹看见徐天的样子,脱下徐天的棉袄,说:“衣服给你。”

“你别脱,我活动一下就行”说着,徐天直起身子起来活动,他又贴到门边去听外面的动静。便看跳着说:“四处漏风,还不如牢里。”

“你过来。”田丹又叫了一遍徐天。

徐天走了过来,看着身体单薄的田丹,说:“让你别脱。”

但田丹已经脱了棉袄:“穿上,我们靠近一些。”

徐天犹豫着问:“怎么靠?”

“快穿。”田丹把棉袄递向徐天,徐天看看田丹,最终接过棉袄,穿了一只胳膊敞着怀。

徐天抖着另一只胳膊示意田丹,田丹顺从地伸进左胳膊,俩人穿着一件棉袄,身体靠在一起。“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吗?”田丹看着徐天问。

“考虑,先把你放刀姨那儿养着,我把冯青波逮了……”

没等徐天说完,外头就传来响动。门在开锁,田丹迅速将徐天拉到枪械架子的后面,几名狱警进来,挨个往架子上放枪,空间狭小,田丹贴在徐天敞开衣襟的胸膛里,狱警继续把枪往架子上放,田丹又要咳嗽,徐天见状连忙用大棉袄将田丹紧紧实实的裹在怀里,田丹几乎能听见徐天的心跳声。等狱警终于把枪都安放妥当,最后离开的狱警关了灯,锁上了门。

躲在角落里的田丹和徐天,等到所有的狱警都离开了,她才从徐天怀里钻出来,她脱掉左袖子,俩人面对面看看,彼此有些尴尬。

“人没劫出去,差点让我憋死。”徐天的眼神回避着田丹,田丹长呼一口气,差点又咳嗽。

“今天洗了个澡。”

田丹又替徐天将棉袄合上,说:“刀姨是谁?”

“啊,是小朵她妈,都说好了。”徐天反应过来刚刚的对话,连忙答道。

“你家做什么的?”田丹好奇地问。

“警察……不是,开车行的,徐记,南城一片百十辆车。”

“你自己拉车?”

“我是东家,哪有东家……拉过小朵。”

“徐天,如果从这里出去,我就走了。”

徐天看了看田丹,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躲避田丹的目光问:“那就不见了呗。”

“就没想过我会连累你吗?”田丹问徐天。

“不愿意才叫连累,我自愿,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你。”

“为什么?

“我是北平人,你为北平来的,北平把你连累了。”

“我来北平一是协助父亲和谈,二是除奸,之前我们这条线上的两组人都牺牲了。”

“共产党就让一女的来除奸?”徐天惊讶地看向田丹。

“我不行吗?”田丹一脸认真,徐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都关到狱里了。”

“我有计划,可以出去。”

徐天看着田丹,犹豫地问:“计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