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福德和凯沃(第5/7页)
他继续说:“我之前老是发出那种奇怪的嗡嗡声,现如今也不会了。”
我又对他说了没关系之类的话,他就走了。他摇摆着两只胳膊,就像之前一样,我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嗡嗡声。我想大概是我和他之间的谈话又让他产生了什么新的想法吧。
总之,这些都没我的事。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第三天也是。这两天他来我这里就物理方面做了两次讲话,我听得入神,他讲得也投入。他讲话的时候思维非常清晰,谈到了“万有引力”“以太”和“力管”等概念。
“嗯,请继续讲!”我总是这样坐在折叠椅上对他说,好让他继续,“我在听。”
听他讲话,我倒是觉得轻松,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写剧本那种玩意儿了。不过他讲的东西我也不大听得懂,从他的表情看起来,他似乎觉得我可以消受得了。很多时候,我都在琢磨听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每当有东西我似乎就要理解了的时候却又忽然间消失了。还有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听讲上,我只是看着他,把他当成一个搞笑的人物,然后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放弃所有。这样最好。可现实是,没多久我又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了。
我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去他那里拜访。那地方很小,各种设备也都简单,他的三个助手都在,只是没有佣人。他在吃这件事上显得有些哲学家的味道,不喝酒,不吃肉,遵守各种清规戒律,生活非常简单。不过,当我的目光投放到他那些科研设备上时,看法就完全转变了。无论是地下室还是顶部的楼层,都弄得非常好,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特别是在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庄里。当我看过他的这些东西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人,同时又对生活充满了很大的热情。长凳和仪器被放置在底层的室内,他还用烤面包房和洗碗碟的气锅改装出了一个熔炉,地下室也是发电机。这样的隐居生活深深地掩藏在对他人的信任中,他能够信任我,我感到非常荣幸。
他房子里的那三个助手为人也都诚实可信,虽然没有多么聪明,但也都是本行业中的佼佼者,他们都是认真干实事的人,又能吃苦。那个叫斯帕格斯的人以前是个水手,在这里他做金属加工,外加做饭。另一个人叫吉布斯,他负责精细木工。此外,还有一个园丁,平时做些琐碎的活儿,也是凯沃先生的助理。至于脑力劳动,只能靠凯沃自己了。不过我对他的工作仍旧一无所知。我又不是科学家,所以要我用专业术语来描述凯沃先生研究的目的我还真是做不到,假如真那样做了,读者也会越听越糊涂,我自己可能也会被绕进去,结果就是遭到国内那些数学和物理专业学生的嘲笑。所以我打算用外行的语言来进行描述,我可不想冒充专家。
凯沃先生在研究一种关于“放射能”的东西,他跟我说过,所谓“放射能”,就是光和热,也可以是马可尼电波,抑或是引力,还能是以前大家所说的伦琴射线,等等。他就在研究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具有某种功能,即所有的放射能都透过它。我不记得他说的那个原词是什么了,反正就是“穿透”的意思,除了这种物质之外,刚才我提到的所有放射能都透不过去。拿玻璃来说,它虽然能够透光,但是很难透热,所以当作隔火板来使用就很合适。再比如明矾,它能够透光,也能隔热。还有碘,它能在二硫化碳中溶解,能透热,甚至能让人在看不见火的情况下全然感受到火的热量,可它却透不了光。也有一些金属,它们能透过玻璃和碘溶液,却无法透光透热透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可以使用各种隔板来遮挡各种东西,为的是挡住阳光、热、电灯,你或许能够用金属板将马可尼射线挡住,可你无法将地心引力或是太阳的能量挡住。就目前为止,已知的所有物质都能让引力透过。这个问题让凯沃先生无法理解,也让我很疑惑,所以他就在找这种东西。他还一本正经地给我演算这种东西存在的可能性,他的演算也许能让任何一个科学家理解,可唯独我看不懂。在他给我解释的过程中,我感到十分惊奇,可事后我又无法将其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