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5 日(第40/58页)
“很好。”约翰逊回答道,又像是附带地补充道:“我解决了你们的问题。”
“我们的问题?”
“你和韦弗。DNA 记忆的问题。你们说得对。它的确有效,而我也已经发现是怎么运转了。”
安纳瓦克睁大眼睛。“这种事你就这么无关痛痒地说出来?”
“你得原谅我。我太累了,实在兴奋不起来。但你当然是对的,的确应该庆祝一下。”
“你怎么想到的呢?”
“你记得那些神秘的超变区吗?它们就是簇。基因组上到处都有,是某种蛋白质的密码——呃……你知道我在讲什么吗?”
“再多说一些。”
“簇是基因的次级,具有特定功能,比如负责感受器的培养或某种物质的生产。如果一团这种基因存在于一截 DNA 上,我们就叫它簇。而 Yrr 基因组有大量的簇。可笑的是,Yrr 细胞是完全可以修补的。但 Yrr 的这种修补不适用于全部的基因组,酶也不会去检查整个 DNA 的毛病,而是对特殊的信号做出反应。就像火车行驶在轨道上一样。当它们识别出启动信号时,就开始进行修理;收到停止的信号时,它们就停止。因此在那里……”
“簇。”
“正是。这些簇是受到保护的。”
“它们能保护部分基因组不被修补?”
“通过修补感受器——也可以说是生物学上的保镖——遮住簇,挡掉了修复酶。因此这些范围是空的,能不停进行突变;而 DNA 的其他部分乖乖被修补,以保住物种的核心信息。狡猾,对不对?就这样,每个 Yrr 都成了有着无限进化能力的大脑。”
“它们相互如何交换呢?”
“就像苏所讲的,从细胞到细胞。透过配合基和感受器。感受器从别的细胞接受配合基,然后发送脉冲,向细胞核传送信号。接着,基因组突变,将这些脉冲再传给下一个细胞。过程像闪电般迅速。水箱里的那堆胶状物以超导的速度思维。”
“真是非常新的生物化学啊。”安纳瓦克低语道。
“或是非常古老的。只是对我们而言是新的。实际上它可能已经存在数百万年了,也许从生命一开始就有了。一种平行的游戏方式。”约翰逊低笑一声,“一种非常成功的游戏方式。”
安纳瓦克双手托着下巴。“那现在要怎么处理呢?”
“问得好。我很少像今天这样情绪坏透了。懂这么多,却不能带给我多大的进展,只是证明了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它们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伸展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只是不知道克罗夫的联系试验能否带给我们进展。我觉得它们很开心能同时跟我们交谈,却又消灭我们。或许这对它们而言并不矛盾。但无论如何,那不是我的对话方式。”
“别无选择。我们必须找到一条沟通的途径。”安纳瓦克吸着他的腮帮。“随便问一句——你相信舰上的人全是一条心吗?”
约翰逊竖起耳朵。“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安纳瓦克做个鬼脸。“好吧,你别生气,但韦弗告诉了我你发生神秘事故前那一夜看到的东西——或者你认为看到过的。”
约翰逊用责备的目光打量着他。“她对此怎么想?”
“她相信你。”
“我也有这种印象。你呢?”
“难讲。”安纳瓦克耸耸肩,“你是挪威人。你们也坚定不移地声称世上有鬼。”
约翰逊叹口气。“没有苏,这整件事我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他说道,“是她让我回想起来的。那天夜里,我们坐在机库甲板的箱子上,我见到了鲁宾。虽然他之前声称偏头痛,回去休息了。就像他现在又患上了偏头痛一样。声称!——之后的事情我只有零星的记忆。我想起来的回忆,不可能是梦到的事情。有时候我已经快要看到一切了,却又……我站在一道敞开的门外,望见白色的亮光,我走了进去——记忆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