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茜奈特玩坏了她的玩具(第5/7页)
但是。
她跟巴斯特一起站在栏杆旁,身心放松,享受着一段时期以来最舒服的时光,听着孩子们在一旁嬉戏。尤迈尼斯的政治纷争感觉是那样遥远,神秘但并不重要,遥不可及。就像一块方尖碑。
但是。
但是。她迟钝地发觉,身边的巴斯特已经全身僵住。尽管他的脸还是朝向沙滩和孩子们,她却能看出他完全心不在焉。她这才终于想起,埃利亚城里的人并不会盯着别人看,甚至不会瞪视两个傍晚出门散步的黑衫客。埃西尔之外,她在这个社群见过的人都太有礼貌,根本不会做出这样唐突的事来。
于是她回望栏杆上坐着的那个男人。他向她微笑,这笑容还有点儿好看。他较为年长,可能比她自己大十岁左右,而且体形真是相当美好,宽肩膀,迷人的三头肌,隆起在完美健康的皮肤下面,完美的细腰。
暗红色裤子。还有他搭在身旁栏杆上的衬衣,他看似为了晒太阳脱下来的那件,也是暗红色。她到这时候,才迟钝地感觉到自己隐知盘后部发出熟悉的嘶嘶声,警告有守护者在附近。
“你的吗?”埃勒巴斯特问。
茜奈特舔舔嘴唇:“我刚刚还希望他是你的。”
“不是。”然后埃勒巴斯特装作上前一步,两手搭上栏杆,低头就好像要拉伸一下肩膀似的。“不要让他用裸露的肌肤接触到你。”
这声音很细小;她只是勉强听到。然后埃勒巴斯特直起身来,转头面向那位年轻人。“有什么心事吗,守护者?”
那名守护者轻声笑了下,从栏杆上跳下。他至少有一部分海滨血统,全身肤色棕黑,头发卷曲,发色偏浅,但除了这些特征之外,他跟埃利亚城的其他居民很接近。好吧。并不是。他只是表面上接近平常人,他身上有某种难以定义的特质,茜奈特不幸遇上的每一位守护者身上都有。在尤迈尼斯,没有人会把守护者误认为原基人——也不会误当成哑炮,同理的。他们就是有一份特别,每个人都能察觉。
“是啊,其实我有心事。”那名守护者说,“十戒者埃勒巴斯特。四戒者茜奈特。”这一句话就让茜奈特恨得咬牙。她更喜欢被笼统地称作原基人,假如一定要给她强加一个头衔的话。守护者们,当然,完全清楚四戒与十戒持有者之间的区别。“我是沃伦的守护者埃基。我的天,你们两个还真是忙碌啊。”
“我们该当忙碌一点儿。”埃勒巴斯特说,茜奈特忍不住惊奇地看着他。他紧张得前所未见,脖子上青筋暴出,两手张开在身体两侧而且——严阵以待?他准备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严阵以待这个词。“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完成了学院交代的任务。”
“哦,确实啊。干得漂亮。”埃基这时眼光游移,扫向那块倾斜的、震颤着的方尖碑,那个巨大的意外。茜奈特却在看他脸色。她看到守护者的微笑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这肯定不是好兆头。“不过,要是你们仅仅做完指定的任务就好了。你还真是个任性的小东西啊,埃勒巴斯特。”
茜奈特皱起眉头。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被忽视。“这活儿是我干的,守护者。我的工作有问题吗?”
守护者惊异地转头看她,这时候茜奈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好大一个错,因为他的笑容并没有回来。“是你,那现在?”
埃勒巴斯特在嘶吼,然后——邪恶的大地啊,她感觉到他把自己的意识切入岩层,因为它深入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的强大力量,让她全身都在战栗,而不只是她的隐知盘。她无法追踪,转瞬之间,巴斯特就已经越出了她的感知界限,轻易切入数英里以下的岩浆里。而他对所有那些纯粹大地能量的控制简直完美。太惊人了。有这些能量,他可以轻易搬动一座山。
但为什么?
那守护者很突然地笑了:“守护者莱瑟特让我转达她的问候,埃勒巴斯特。”
就在茜奈特仍在试图解读这句话,还有埃勒巴斯特准备跟一位守护者动手的事实,埃勒巴斯特已经全身僵住。“你们找到她了?”
“当然。我们必须谈谈你对她做的事。很快。”
突然,茜奈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也不知是从哪里取出的,反正那人手里就多了一把黑色玻钢剑。它的剑刃很宽,却短得荒谬,也许只有两英寸长。甚至都称不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