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航程(第7/7页)

“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就是第三者……”

生物一对眼珠开始淌血。血滴到同类额头上,又流到它眼角。同类怕冷似的抽弹一下。生物的小便就在下面汩汩流了出来。

生物证实同类确实不可能再构成威胁之后,便去搜查它的房间,把什么都翻得凌乱。没见到藏起来的食物。它没有找到足以宣判它死刑的证据。

它这才醒悟,它并不知道自己杀死的是一个什么生物(或一个什么“人”),就像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

生物感到小便流尽后的一种凄凉。这只是一个意外的失手。生物答应自己一定要好好原谅自己。

生物做完了一切,困倦不已,便横躺在了那三张椅子上。这时它好像听见有个声音在叫它。它浑身一激灵,探头四处寻找。然而仍然只有白色的金属墙围困着。那扇门紧闭,再没有什么物类倚立。

可是生物打赌的确听见了某个呼唤,尽管它以后再没重复。

之后它产生了强烈的毁尸灭迹的愿望,但尝试了种种办法,均没成功。没有器材、药剂,也找不到通往宇宙空间的门户。

七、性别之谜

余下的时间生物便吃那些剩余食物,以消除周期性的不适感。

尸体在一旁腐烂。它就用食物的残渣把它覆盖住,免得气味散发得到处都是。

许多次,生物以为还会从门上的小穴中看见一双监视的眼睛,却再没发现。但那三张座椅仍然静静地原样排列。一张属于它,一张属于死人。另一张呢?

生物没有兴趣再为这个开始就提出的问题寻找答案了。

它看向星空。它是凶杀的目击者。生物便暂定它为第三者,以完成自我的解脱。

它在自己的壳中航行。不知为何,危险和紧张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另一种孤单的心绪也侵袭上来,渐渐化作欲哭无泪的氛围。

生物想不出该再干些什么。这时它忽然有了与尸体聊天的冲动。

等到剩余的食物吃完一半时,仍没有目的地将要出现的任何迹象。生物便开始吃另一半,即原来属于同类的口粮。

口粮消耗殆尽,它就去吃那具尸体。

生物想:它说我会死得更快是没有道理的。这家伙真幼稚。

噬食裸尸时生物才注意到了它的性别。得承认,这一点它发现得为时太晚。

它仍然试图揣测在余下的时间里还会出现一点儿什么修正自己命运的变故。

这艘飞船——现在生物怀疑它真的是一艘飞船——便随着它的思绪飘荡,继续着这沉默似金而似有若无的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