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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诊断完毕,”飞船说,“由于他们体内存有十字形状的寄生物肿瘤,所以此时还不能进行治疗。是终止治疗,还是先进行冰冻沉眠?”
“冰冻沉眠,”伊妮娅说,“不出二十四小时,诊疗箱应该就能治疗了。在那之前,请稳住他们的情况。”
“明白,”飞船回答,接着他又说道,“伊妮娅女士?安迪密恩先生?”
“什么事?”我问。
“你们知不知道,自我刚才离开第三颗月亮的时候起,就一直有远程探测器在追踪我?就在此时,至少有三十七艘圣神战舰正朝这里赶来。其中一艘已经停泊了在星球轨道上,另有一艘刚刚在星系重力井内进行了霍金驱动跃迁,非同寻常的策略。”
“明白,”伊妮娅说,“别担心。”
“我敢肯定他们是要拦截我们,并加以摧毁,”飞船说,“在我们出大气层时就能办到。”
“明白,”伊妮娅叹了口气,“我再说一遍,别担心这事。”
“好。”飞船用一种我听过的最事务性的口吻说道,“目的地?”
“悬空寺东部六公里外的盆景山沟,”伊妮娅说,“悬空寺东部半空。”她朝腕表看了一眼,“飞低一点,飞船。保持在云层内。”
“光气云层还是水蒸气云层?”飞船问。
“你能飞行的最低云层,”伊妮娅说,“除非光气云会对你造成麻烦。”
“当然不会,”飞船说,“需要我绘制一幅穿越酸海的路线吗?虽然对圣神的深层雷达来说,这没任何影响,但这只需要一点的额外时间……”
“不必,”伊妮娅打断道,“就在云层内。”
我们在全息井中注视着这一切:飞船猛地投下舍身崖,冲进灰色的云层,潜了十公里,最后来到灰色的云层中。不出几分钟,我们就会抵达山沟。
我们坐在全息井铺着地毯的台阶上。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拿着德索亚给我的那个密封的圆筒,我把它拿在手里,不停转着它。
“打开看看吧。”格列高里亚斯中士说。这个大块头男人正慢慢脱下伤痕累累的外层战服。切枪光束已经融化了内层,我都不敢正眼看他的胸膛和左臂。
听到他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我曾说过会在神父舰长复原后打开它。
“看看吧,”格列高里亚斯又说了一遍,“九年来,舰长一直想着要把这东西还给你。”
我想不出这会是什么东西。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他有朝一日会再见到我?我是个穷光蛋……他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什么东西,还等了九年之久,只是想把它还给我?
我打开圆筒的封口,朝里面看去。像是什么卷起来的布匹。我抽出那东西,摊开在地板上,迟钝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伊妮娅欣喜地大笑起来。“我的天,”她说,“我做过各种各样的梦,从来没预见到这件事。太棒了。”
是霍鹰飞毯……是那块飞毯……差不多在十年前,它带着我和伊妮娅飞出了光阴冢山谷。我早已把它遗失……我花了几秒钟才记起这件事。九年前在无限极海,我和那个圣神上尉在飞毯上展开肉搏,他抽出一把刀,刺伤了我,还把我推下了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上尉被漂浮平台上的一帮自己人用钢矛枪误杀,他掉进了紫罗兰色的大海,霍鹰飞毯继续往前飞……哦,不,我记得平台上有个人截到了它。
“神父舰长怎么得到这东西的?”问题刚出口,我就马上知道了答案。德索亚当时一直在我们后面紧追不舍。
格列高里亚斯点点头。“神父舰长用它找到了你的血样和DNA样本,于是我们从海伯利安搞到了你的圣神服役记录。要是有压力服,我早就用这玩意儿把大家从那座没有空气的山上运下去了。”
“你是说它还能工作?”我按了按飞控线。这块霍鹰飞毯虽比我记忆中的更加残破,但却真的从地板上浮了起来,离地十厘米。“真想不到。”我说。
“我们正在山沟内升空,向你给我的坐标前进。”传来飞船的声音。
全息井中显示的景象慢慢开阔起来,洛京所在的山脉倏忽而过。飞船慢慢减速,悬停在一百米之外。三个多月前,飞船带我降落在天山星球时,降落地点正是眼前这个林谷山沟。只不过现在绿色的山谷中挤满了人。我看到了西奥、罗莫,以及来自悬空寺的其他人。飞船朝下降去,停在那儿,等着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