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7/15页)

然而,佩特的问题后来几乎导致了一场危机。芭拉和我当时正在讨论我们以后要在哪里定居的事,她还是不愿意定下确切的日子,但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讨论那些细节问题。我想要一个靠近工厂的小农场,而她喜欢在城里弄一套公寓,等以后负担得起贝尔–艾尔高尚住宅区的房子以后再往那儿搬。

我说:“亲爱的,这不现实,我必须住得靠近工厂。另外,以前你究竟有没有试过在城市公寓里养一只公猫?”

“噢,那件事!瞧,亲爱的,我很高兴你提起那件事了。我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猫,我真的研究过。我们可以阉了他,那样他会温柔很多,并且会十分快乐地享受公寓生活。”

我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那样一个老战士变成太监?把他变成炉边的装饰品?“芭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她对我发出啧啧声,语气老套而熟悉——“妈妈知道得最清楚”,拿出那种人常用的论调和我争论,他们错误地把猫当成自己的财产。什么“那不会伤害他”啦,“那也是为了他自己好”啦,什么“他知道我有多珍惜他”啦,什么“她明白永远也不可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啦,什么“那真的很简单”啦,“非常安全,对大家都有好处”啦……

我插嘴打断她道:“为什么你不安排把我们俩都给阉了呢?”

“什么,亲爱的?”

“我,一起阉了吧。我一定会更加驯服的,而且我晚上一定会待在家里的,而且我永远也不会跟你起争执的。正如你所指出的,那不会伤害我的,没准儿我还会更快乐许多呢。”

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你简直太荒谬了。”

“你也一样!”

她再也没提过此事。芭拉从不会让一件事因为意见不同而恶化成争吵,她闭口不言,然后等待时机,但是,她也永远都不会放弃。从某种角度而言,她的个性倒很像猫……也许,这就是使我无法抗拒她的原因所在吧。

我很髙兴可以把这事放在一边,着手于开发灵活的富兰克。魏利和受雇女郎都卖得很火,给我们赚了很多钱,但我搞开发已经着了魔了,一心扑在那个完美而什么都会做的家用自动化装置上,一个通常意义上的仆人。好吧,叫它机器人也行,尽管那已经是个被过分滥用了的词,而我压根儿也不打算造一个机械人。

我想要的是小器具,能做家里所有的家务——扫地、煮饭,当然了,也包括真正的苦活儿,比如说给婴儿换尿布,或是给打字机换纸带。不是受雇女郎、擦窗魏利、育婴南茜、僮仆哈里斯和花匠噶西斯,我想要的是一对夫妻可以买得起的机器,噢,比方说,一辆好车的价钱,它能做得像我们听说过的中国仆人一样好,而我们这一代人从来都没人有机会见到过那么好的仆人。

如果我能把它做出来的话,这将是第二个解放宣言,把女性从古老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我要废止那句古语,说什么“女人的活儿永远干不完”。家务活是一种重复劳作,毫无必要的苦差事,作为一个工程师,它使我感到很不愉快。

为了使所有的一切都能局限在一个工程师的知识范畴内,灵活的富兰克必须由标准件组成,而且不能涉及到任何新的原理。基础研究不是单独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这必须要从原来就有的技术发展而来,否则我做不了。

幸运的是,在这种工程技术方面,原有的技术多得要死,而当年我在持有 Q 级保密权限的时候一点时间也没浪费。我想要做的东西的复杂性可比制导导弹所要求的简单多了。

那么,我究竟要灵活的富兰克干些什么呢?答案是人类在屋子周围所需做的任何工作。他不需要会玩牌、做爱、吃或睡,但他的确需要在别人玩过牌之后收拾牌局、煮饭、铺床,照顾婴儿——至少他要能监视婴儿的呼吸,如果有任何不妥就能通知什么人。我决定,他不需要会接听电话,AT & T 早就有小器具出租以提供这类的服务,也不需要他去应门,因为大多数新房子已经装备了自动应门装置。

只要做那些我要他做的一大堆活儿就行了,他必须要有手、眼睛、耳朵、还要一个大脑……一个足够好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