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侦探与巧克力长裙(第7/10页)

“我来吧。”女孩突然开放了自己的隔弗罗,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伊斯多身旁,把他吓了一跳。按火星年她大约在七到八岁之间,纤瘦苍白,一双奇异的棕色眼睛,穿着崭新的赞西式长裙。那东西有点像根管子,让伊斯多模模糊糊联想起了佐酷的时尚。

“不必了,谢谢。”伊斯多道,“这样就好。”

“我甚至用不着瞬目你。”女孩说,“我常读《阿瑞斯先驱报》。你帮义人做事。你找到了失落之城。你见过‘缄默’吗?”她似乎完全静不下来,在沙发的靠垫上不停地蹦弹着。

“艾洛蒂。”女人语带斥责,“请原谅我女儿,这么没礼貌。”

“我不过是问问。”

“这位有礼貌的年轻人才是来问问题的,不是你。”

“读到的东西不一定都可信,艾洛蒂。”伊斯多郑重地看着她,“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

女孩低下头,“他们会把他弄好的,对吧?”

“希望如此。”伊斯多道,“我想帮助他们。”

巧克力制作师的妻子朝伊斯多露出疲惫的笑容,然后将自己下面的话从女儿的隔弗罗排除。

“为了她我们花了好多命时,蠢孩子。”她叹口气,“你有孩子吗?”

伊斯多说:“没有。”

“太麻烦,根本不值得。都是他的错,把艾洛蒂惯坏了。”巧克力制作师的妻子抬起双手捋过头发,一只手里还夹着香烟,伊斯多直担心那如丝的秀发会被点燃。“抱歉,我不该说这些可怕的话。他都还不知在哪里,甚至连默工都不是。”

伊斯多平静地看着她。只要人们觉得你是个愿意倾听的人,他们就会表现得跟平时判若两人——这种变化一直让伊斯多入迷。他心中升起短暂的疑虑,担心成为义人后也许会失去这种让别人信任的能力。可话说回来,到那时自然有别的法子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你是否注意到德弗霍先生最近可能交了什么新朋友?”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艾洛蒂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妈妈。那些盗版分子。这叫社会工程学。他们收集你的隔弗罗碎片,最后解码你的大脑。”

“他们要他做什么?他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倒是能做巧克力,可我甚至都不喜欢巧克力。”

“我认为魂灵儿盗版者正好对你丈夫这种人感兴趣,有专长的大脑。”伊斯多道,“索伯诺斯特对术业有专攻的模板胃口很大,而且对人类的感知模式十分痴迷,尤其是味觉和嗅觉。”

他特意将艾洛蒂纳入对话的隔弗罗里,“而他的巧克力无疑非常特别。我去商店拜访时,他的助理好心让我尝了一点儿:一小片刚刚制作完成的裙子,今早才从工厂运去。简直不可思议。”

厌恶将艾洛蒂的面孔扭曲成一张面具,仿佛巧克力制作师之死的回响。接着,她消失在完全隐私屏障的模糊效果背后,跳起来匆匆三步就跑上了楼梯——那是习惯了低重力的跳跃步伐。

“抱歉,”伊斯多道,“让她难过并非我的本意。”

“不用担心。她一直假装勇敢,但这事对我们都很难。”她熄灭香烟,抹抹眼睛,“我猜她会跑出去见她的男朋友,回来以后准又好几天不跟我讲话。孩子都这样。”

“我明白。”伊斯多说着站起身,“您帮了大忙。”

她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以为你会有更多问题。我女儿说你总有问题,会问些义人从来想不到的事情。”她脸上带着奇特的热切。

“事情并不总是绕着问题转的。”伊斯多道,“再次向您表示慰问。”他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随手签个名,又附上一小段共同记忆。他把纸片递给女人,“请把这个转交艾洛蒂,作为我的道歉。恐怕她已经不再是我的粉丝了。”

离开时他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谜题的整个形状他已尽在掌握。他在心里伸出一根手指,抚过它的边缘,而它发出清亮的嗡鸣,仿佛半满的酒杯。

伊斯多在公园边上找了家小餐馆,吃了一客章鱼烩饭。他拿纸巾擦嘴,墨汁在纸巾上留下有趣的图案。他坐在餐馆里看公园里的人,看了半个钟头,同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观察心得。然后他起身回到巧克力工厂,去发动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