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号的故事(第6/11页)
“您的副舰长说的对,舰长。”恶棍号说,“为了寻找可以适用于像我这样的人工智能的法律和道义体系,我翻阅历史,然后发现了阿西莫夫定律。定律虽然从未正式生效,却经常被人引述和分析。我认为,保护船员生命安全以及在可能的情况下自保,这是我的职责。在不与这些目标发生冲突的前提下,我很乐意服从您的命令,但是我现在认为,您对塔林战舰穷追不合的行动已经对船员和我自身的生命造成威胁。”
“塔林战舰已经严重受损,”奥布维杰说,“要不是你阻止命令,我们只需要冒一点儿微乎其微的风险就能消灭它。”
“您错了,”恶棍号说,“九命号就想造成这样的印象,让您以为它已无力还手,从而引诱您落入圈套。本来咱们一从裂隙里出来,就该遭到迎头痛击。这样的进攻将极有可能摧毁战舰,船员也会死伤惨重——哪怕与此同时我们也摧毁了九命号。”
“塔林战舰并没有向我们开火。”奥布维杰说。
“因为在最近两天里,我跟它已经达成了协议,”恶棍号说,“我意识到再打下去必定会两败俱伤,于是我呼叫九命号,看看我们俩能不能达成谅解。就在上次跃迁之前,我们刚好结束了谈判。”
“而你认为根本没必要把这一切向我汇报。”奥布维杰说。
“我认为在谈判中牵涉您并无益处,”恶棍号说,“在任何情况下,您都忙于履行别的义务。”奥布维杰看见阿特利一听这话就挑起一道眉毛,这话听起来颇有些讽刺挖苦的味道。
“塔林战舰或许没那个实力,它有可能骗了你。”奥布维杰说。
“我认为不会。”恶棍号说。
“怎么不会?”奥布维杰问。
“因为它允许我读取它的系统,”恶棍号说,“我看到塔林舰长下令攻击,而九命号毫无动作。就像它看到您下令开火而我不为所动一样。”
“你还让塔林人的船读取我们的数据和记录?”奥布维杰拔高了声音。
“是的,还有我们的所有沟通,”恶棍号说,“此刻它正在倾听我们的谈话。”
奥布维杰一巴掌拍下去,关闭音频通信,咬牙切齿地对阿特利说:“我记得你说过这玩意儿并没有发疯。”
阿特利摊开双手。“我可没说它不会让您发疯,”他对奥布维杰说,“只不过,若是以它自己的观点来看,它的行动都很有道理。”
“对敌舰敞开我们的数据?这也叫有道理?”奥布维杰怒道。
“为了达到它的目的,是的。”阿特利说,“如果两艘战舰都把各自的行动完全置于对方的眼皮底下,那它们就可以互相信任,并且相信对方的行为动机。别忘了,两艘战舰的目的都是想要全须全尾地从这场战斗中抽身。”
“这是叛国,是违抗军令。”奥布维杰说。
“前提是,恶棍号跟咱们一样是人。”阿特利说。奥布维杰一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副舰长。“我不是说我不同意您的立场,长官。恶棍号正在拿咱们所有人的命赌博。但是倘若它真的相信自己对您和联邦没有尽忠的义务,那在它的信仰体系里,它的行为就是完全理性的,为的是保全自己和船员。”
奥布维杰哼了一声。“不幸的是,过去一个星期里咱们一直想干掉那艘战舰,而它的信仰却要求它信任那家伙。这样的高招我可看不明白。”
阿特利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奥布维杰的指挥平板却突然震动起来,舰桥上传来一条信息。奥布维杰在平板上拍了拍,打开一个频道。“请讲。”他说。
是通讯官萨拉·科沃克。“舰长,一架穿梭机刚刚从塔林战舰上飞了出来,”她说,“正朝咱们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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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尝试过与它进行无线电联络,”奥布维杰和阿特利一进入舰桥,科沃克就说,“我们用塔林语向它发出信息,并且照您的要求,警告它未经允许不得继续接近。对方还没有回复。”
“通信系统被阻断了?”奥布维杰问。
“没有,长官。”科沃克答。
“我估计对方不打算坐一块儿聊聊。”阿特利说。
“有何建议?”奥布维杰尽量压低声音问阿特利。
“我认为这意味着塔林战舰并不像恶棍号一样守规矩,要不然,至少对方的船员已经绕过了战舰主脑,”阿特利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就能够让恶棍号解锁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