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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损失了多少?”过了很久,卡莱尔终于开口问道。

“挺多的。托你的福。”

卡莱尔没有回应这明显的讥讽。他把酒喝完,挥手再要一杯。“真的没有冰?”他问弗兰西斯爵士,“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们明天就会消失?”

“明天再问我吧。”

“如果我明天还在这儿,你会有冰吗?”卡莱尔问。

弗兰西斯爵士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要看你们支付给搬运货物的巨河马和巨象多少报酬了。所有人都说为法朗燃烧卡路里赚得更多……所以弗兰西斯爵士的酒吧没有冰了。”

“但如果我们都消失了,就没人来喝酒了。到时你有冰也没用。”

弗兰西斯爵士耸耸肩,“你说得没错。”

卡莱尔望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巨象工会、白衬衫,现在是弗兰西斯爵士。不管你往哪儿看,总能看到一只伸出来要钱的手。”

“这就是在这儿做生意的代价。”安德森说,“不过我想问问,你刚才进来时怎么还笑得出来。我还以为你一点损失都没有呢。”

卡莱尔端起刚倒满的酒杯,喝了一口,“只是因为看到了你们愁眉苦脸的表情,就好像你们的狗刚刚死于二代结核病一样。不管怎么说,虽然损失了钱,但至少没人把我们锁在孔普雷的水牢里。这还不值得一笑么?”他的身子向安德森靠过来,“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还早得很。阿卡拉特的袖子里还有不少把戏没拿出来。”

“如果你给白衬衫施加太多压力,他们肯定会反咬一口。”安德森提醒道,“你和阿卡拉特发出的噪音太多了,税收和排污限额改革之类的事情都是他们不喜欢听的。你们甚至还拿发条人说事儿。还有,之前我的助手跟我说的话和刚才弗兰西斯爵士说的一样:所有的泰国报纸都把咱们的朋友斋迪称为女王之虎,把他说成个英雄。”

“你的助手?你是说你办公室里的那个妄想狂?黄卡蜘蛛?”卡莱尔大笑起来,“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你们都只是坐在一边,满腹牢骚地期待自己的境况能有所改善,但我却在改变整个游戏规则。你们的思维都停留在收缩时代。”

“我可不是那个损失了一艘飞艇的人。”

“那是做生意必须付出的成本。”

“我不认为失去五艘飞艇中的一艘可以说成是‘成本’。”

卡莱尔撇了撇嘴。他向安德森靠过来,低声说:“得了吧,安德森。这次与白衬衫的摩擦事件与你想的并不一样。有些人老早就在等着他们捞过界了。”他停顿了一下,以确认对方已经明白了他所说的话,“我们的人甚至还做了一些事,就是为了让这次事件尽快发生。我刚刚才跟阿卡拉特本人谈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情会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安德森几乎要笑出声了,但卡莱尔只是竖起一只食指摇晃着,“随便你信不信,但在我做完这件事之后,你们会亲我的屁股,感谢我为你们争来的新的关税结构。而且,我们的银行账户上都会多出一大笔赔款。”

“白衬衫从来不会赔偿。无论是烧掉农场,还是没收货物,他们从来不赔。”

卡莱尔耸耸肩。他朝阳台外面的炽热阳光瞄了一眼,说道:“雨季要来了。”

“何以见得?”安德森闷闷不乐地看着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空气,“已经晚了两个月了。”

“哦,别管那个,反正快来了。这个月也许不会来,或许下个月也不会来,但它会来的。”

“来了又怎么样呢?”

“环境部想为抽水泵换一些新部件。都是关键部件。有七台水泵要换。”他停顿了一下,“现在,你猜那些部件都在哪儿放着呢?”

“告诉我吧。”

“印度洋的另一边。”卡莱尔脸上露出鲨鱼般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在加尔各答的某个吊架上。巧的是那吊架是在我的名下。”

酒吧中的空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样。安德森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他俩旁边,“上帝啊,你这蠢货,你是认真的吗?”

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卡莱尔的吹嘘,还有他的自信。这个人像海盗一样,总有一种乐于冒险的精神。但是,卡莱尔是个老滑头,他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心实意,的确难以区分。比如他说阿卡拉特很重视他的意见,实际上他可能只是和秘书谈过。不过是吹牛皮,人人都懂。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