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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傻。”恩德米说,“等我当了蒙杜木古,我要像你一样不干活儿。”

基里尼亚加的每一个人都打算挑战我的耐心吗?我心想。我大声说:“我干了很多活儿。”

“你干的活儿都是魔法的事,还有求雨,给田地和牲口施咒。”恩德米让步了,“但你从来不打水、喂牲口、打扫屋子,或者照管园子。”

“蒙杜木古不做这种事。”

“所以说她傻。她可以过得像蒙杜木古一样,让人替她做所有这些事,可她却不愿意。”

我摇摇头,“她傻是因为她放弃了一切到基里尼亚加来,为了过上基库尤人的传统生活,可她现在却自己打破了这些传统。”

“你得惩罚她吧?”恩德米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

“我希望给她的惩罚不会太痛苦。”他继续说道,“因为她和你很像。我觉得惩罚也不会让她改变想法。”

我朝山下老太太的小屋看去,琢磨着他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不到一个月,基里尼亚加就体验到了干旱的影响。白天漫长炎热干旱,穿过我们村子的河流水位很低。

每天早上,我都在曼比打完水爬山时的歌声中醒来。每天下午,我都朝她的山羊和鸡丢石头,以免它们吃草时离我的博玛太近。我心里琢磨着她还有多久才会回到她的沙姆巴去。每天晚上我都收到维护部的信息,他们会询问我是否想调整轨道,带来降雨。

柯因纳格偶尔会沿着满是尘土的小路,从村子长途跋涉而来,和曼比说说话。我从来没偷听过,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彼此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每次的结果都一样:柯因纳格发起脾气,朝母亲大吼大叫,老太太则目不转睛地怒视着柯因纳格,最后他一面往村子走,一面三步一回头地咒骂着。

一天下午,恩德米的母亲施玛来到我的博玛。

“占波,施玛。”我向她问好。

“占波,柯里巴。”她说。

我耐心地等待她向我讲述此行的目的。

“恩德米给你做助手做得怎么样,柯里巴?”她问道。

“很好。”

“他学东西学得好吗?”

“也很好。”

“你从来没怀疑过他是否忠心?”

“我从来没有理由要怀疑。”我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的家人受苦?”她问道,“我们的牲口没了力气,庄稼也奄奄一息。你为什么不只让柯因纳格的田地遭受干旱?”

“曼比回到她的沙姆巴时,干旱就会停止。”我坚定地说,“她才是决定干旱何时结束的人,不是我。也许你应该去找她。”

“我去过了。”施玛说。

“然后呢?”

“她叫我来找你。”

“是她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干旱的。”我说,“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结束干旱。”

“她不是蒙杜木古。你才是。”

“我采取行动,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乌托邦。”

她苦涩地笑了。“你在你的山上待得太久了,蒙杜木古。”她说,“下山到村里来看看。看看动物、庄稼和孩子们,然后再跟我说你是怎么保护我们的乌托邦的。”

没等我想出要怎样回答,她便转身下山了。

干旱开始六周后,长老会到我的博玛来了。当时,我正在和恩德米进行每日例行的学习。

“占波。”我跟他们打了招呼,“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不好,柯里巴。”老西博基说。他似乎是在代表大家发言。

“太遗憾了。”我真挚地说。

“我们必须谈谈,柯里巴。”西博基说道。

“那就谈吧。”

“我们知道曼比错了。”他说道,“一旦孩子大了,丈夫死了,女人就必须和儿子全家一起住在他的沙姆巴,让他们来照顾她。这是法律,她想住到别的地方去的想法很愚蠢。”

“我同意。”我说。

“我们都同意。”他说,“如果你为了让她守法,必须要惩罚她,那就惩罚吧。”他停了一下,“但你现在是在惩罚所有人,可只有曼比违反了法律。不应该让我们所有人一起承担她犯下的错误,这不公平。”

“我也希望事情不是这样。”我发自内心地说。

“那你不能代表我们向恩迦求求情吗?”他坚持道。

“我很怀疑他会不会听。”我说,“你去找曼比,说服她回到她的沙姆巴去,这样可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