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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这个勇气,除了曼比。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她要收回自己的话,同意和柯因纳格住在一起。结果她耸耸肩,“我以前也在枯河边生活过。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她迈开步子,“我要回到我的山上去了。”
一片惊愕的寂静。
“你非要这样做吗,柯里巴?”柯因纳格最后问道。
“你听到你母亲对我说的话了,你还问我这个问题?”我说道。
“可她只是个老太太。”
“你觉得只有战士才会给我们带来毁灭吗?”我答道。
“住在山上怎么会毁灭我们?”吉波问。
“我们的社会由法律、规定和传统组成,如果我们想作为一个民族存活下去,就得遵守所有这一切。”
“那你真的要请恩迦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干旱吗?”她说。
“我烦透了我的人民怀疑和反对我,你们都忘了我们是谁,忘了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我恼火地说,“我说了我会请恩迦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干旱,言出必行。”我在双手上吐了唾沫,表示我是认真的。
“干旱要持续多久?”
“直到曼比离开我的山,回到她自己的沙姆巴上的小屋。”
“她是个很顽固的老太太。”柯因纳格绝望地说,“她可能会一直待在那里。”
“那是她的选择。”我答道。
“也许恩迦不会接受你的祈求。”吉波满怀希望地说。
“他会的。”我严厉地答道,“难道我不是蒙杜木古吗?”
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恩德米已经为我生好了火,喂完了鸡。我从屋里踏入清晨的冷空气,毯子围在肩头。
“占波,柯里巴。”恩德米说。
“占波,恩德米。”我答道。
“曼比为什么在你的山上搭了个小屋,柯里巴?”他问道。
“因为她是个顽固的老太太。”我答道。
“你不想让她住在这里?”
“不想。”
他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恩德米?”我问道。
“她是个顽固的老太太,你是个顽固的老头子。”恩德米说,“这事儿会很有意思。”
我瞧着他,但是没有答话。最后我走进小屋,激活电脑。
“电脑,”我说,“计算一下让基里尼亚加发生干旱的轨道变化。”
“计算中……已完成。”电脑答道。
“将这一数据发给维护部,要求他们立刻使其生效。”
“发送中……已完成。”电脑安静了一会儿,“维护部发来一条视频信息。”
“播放信息。”我说。
一个中年东方女人出现在电脑的全息屏幕上。
“柯里巴,我刚刚收到了你的指示。”她说,“你知道这样的轨道调整肯定会为基里尼亚加带来严重的气候变化吗?”
“我知道。”
她皱起眉头,“可能我应该措辞更强烈一点。它会带来灾难性的变化,会造成大面积的干旱。”
“我是否有权利要求对轨道做出这样的调整?”我问道。
“是的。”她答道,“根据你们的许可证,你有这样的权利。但……”
“那就照我说的做。”
“你确定你不再考虑一下了?”
“我确定。”
她耸耸肩,“你说了算。”
我很高兴有人还记得这一点,我苦涩地想。她下线了,电脑屏幕变成一片空白。
“她话太多了,而且我不喜欢她唱的歌,但她一直看起来都是个挺好的人。”我指导恩德米如何为稻草人施咒后,他望着山下曼比的小屋,发表了评论,“柯因纳格为什么让她离开他的沙姆巴?”
“柯因纳格没有让她离开。”我答道,“是她自己要走的。”
恩德米皱起眉头,因为这种行为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她离开的理由是什么?”
“她的理由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基库尤人是以家庭为单位居住在一起的,可她拒绝这样做。”
“她疯了吗?”恩德米问道。
“不,只是很顽固。”
“如果她没疯,那她肯定认为住在你的山上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坚持道,“她的理由是什么?”
“她还想像以前一样操持家务。”我答道,“她没疯。事实上,在某种意义上这还挺值得钦佩的——但在这个社会里这种想法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