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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溜去了南卡罗来纳?”

“不,他去的是伦敦。不过那个年轻姑娘来自美国。她从德克萨斯州搭乘班机,然后在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转机。疾病控制中心正着手查找谁是飞机上的病源。让我和科林说会儿话,我想祝他圣诞快乐。”

丹沃斯把电话递给科林,男孩开始滔滔不绝地描绘他收到的礼物:“丹沃斯先生给了我一本讲中世纪的书。”他把书举到屏幕前,“你知道吗,那时候的人砍掉小偷的脑袋,还把他们钉在伦敦桥上。”

“谢谢她送你的围巾,还有,别跟她说你正在为教区牧师跑腿。”丹沃斯在一旁低声提醒,不过科林已经把话筒递过来给他了。“她想再同你说会儿话。”

“看来你把他照顾得很好,”玛丽说,“真是太感谢了。我回不去,而且我不希望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圣诞节。我没指望他妈妈真的会说话算数给他寄来礼物。”

“嗯。”丹沃斯小心翼翼地回答,看了一眼科林,男孩正在翻阅那本中世纪书里的插图。

“她也不会打电话来。”玛丽厌恶地说,“那个当娘的身体里一滴母亲的血液都没有。”

“巴特利怎样了?”丹沃斯问。

“今天早上烧退了一些,但是肺部并发症的情况还很严重。我们给他用了合霉素,那对南卡罗来纳病毒很有效。”玛丽答应尽量过来参加圣诞聚餐,然后挂了电话。

科林从他的书上抬起头来:“你知不知道,在中世纪,他们把人放在火刑柱上烧死。”

安德鲁斯依然没打电话来。丹沃斯把科林送到餐厅去吃早餐,然后试着给技术员打电话,但所有的线路都占线。

芬奇出现了,手里端着个托盘。“您一切可好,先生?”他不安地问,“您没觉得不舒服吧?”

“我没觉得不舒服。我正在等一个长途电话。”

“噢,感谢上帝,先生。您没来吃早餐,我还担心您出事了呢。”芬奇掀起斑驳剥落的托盘盖子,“恐怕圣诞早餐的种类并不丰富,不过我们的鸡蛋已经差不多快吃完了。我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圣诞早餐,到处都找不到一丁点儿鹅肉。”

那实际上算是一顿相当体面的早餐,有煮鸡蛋、腌鱼,还有涂了果酱的松饼。

“我本来想准备圣诞布丁来着,先生,但是我们的白兰地也快用完了。”芬奇说着,从托盘下抽出一个塑料信封,递给了丹沃斯。丹沃斯打开信封,这是一份来自国家卫生局的红头文件:“流感的早期症状:1)定向力障碍;2)头痛;3)肌肉疼痛。预防措施——随时佩戴按国家卫生局规格生产的口罩。”

“口罩?”丹沃斯问。

“国家卫生局今天早上运来的。”芬奇说,“我不知道该拿洗手那件事情怎么办,我们的肥皂差不多快用完了。”

除此之外还有四份官方文件,口气都一模一样,另外还有一张威廉·葛德森写的便条,附着一份巴特利在星期一,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日那天的电脑打印购物清单。之前空缺的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半之间那段时间段里,巴特利显然是去进行圣诞购物了。他在布莱克威尔书店买了四本平装书;在德本汉默斯百货商场买了一条红色围巾,还有一架数字钟琴的微型复制品。真不错。那意味着接触者又多出来成百上千。

科林用餐巾裹着一些松饼进来了。那顶纸质王冠还戴在他的头上,已经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了。

“要是您打完了电话,最好能到餐厅去一下。”芬奇说,“那样能够安抚人心,先生。葛德森太太深信您由于宿舍糟糕的通风条件,已经感染上病毒病倒了。”

“我会去的。”丹沃斯保证道。

芬奇向门口走去,然后又转过身来:“关于葛德森太太,先生。她的表现太可怕了,她一直在批评我们的学校,不停地要求搬去和她的儿子一起住。她正在动摇人心。”

“我得说,”科林把餐巾里的松饼倒在桌子上,“胆石太太告诉我说,刚出炉的热面包对我的免疫系统有害处。”

“有没有什么志愿者的工作能够让她去做的呢,医院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芬奇问,“只要能让她别整天待在学校里。”

“我们可以把她派到可怜的流感病毒那儿去,她能把它们毫不留情地全干掉。去问问教区牧师看怎样?他正在寻找志愿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