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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实际上是‘伊丽莎白’的一种缩略形式,”拉提姆好像在课堂上讲课一般解释道,“它自12世纪以来在英国的广泛使用,被认为应追溯到昂古莱姆的伊莎维尔——约翰国王的妻子。”
“伊芙琳告诉我她被赋予了一个事实存在的身份,伊莎贝拉·德·贝芙瑞尔是一位约克郡贵族的女儿。”丹沃斯说。
“是的,”吉尔克里斯特说,“吉尔伯特·德·贝芙瑞尔有四个适龄的女儿,但是她们的教名并没有列在卷宗上。那时通常只记录女人的姓和家族身份,即使是在教堂登记簿和墓碑上。”
玛丽伸出一只手放在丹沃斯的胳膊上以示阻止。“你为什么选择约克郡呢?”她问道,“那岂不是使她处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伊芙琳现在与家之间横亘着七百年的时间,丹沃斯想道,身处一个轻视女人的世纪,在那儿女人的名字甚至在她们死后也不被列出。
“这是英格小姐本人提议的,”吉尔克里斯特辩解道,“她觉得那么远的距离能确保不会有人试图联络她的‘家人’。”
或者把她扔上马车带回给她的‘家人’——远离传送点。可能所有的计划都是伊芙琳提出来的——翻遍官方档案和教区登记簿以寻找一个有着适龄女儿的家庭,这个家庭与宫廷没有关联,处在约克郡东区的纵深地区,这样大雪和难以通行的道路将使得人们无法向那个家庭报讯——他们走失的女儿被找到了。
“中世纪组注意到了这次传送中的每一处细节,”吉尔克里斯特说道,“甚至是她外出旅行的借口——她的兄弟生病了,可能染上了霍乱或败血症。我们还仔细确认了1319年在格洛斯特郡的那一地区爆发了流感。”
“英格小姐的服装是手工缝制的,缝制衣服的蓝色布料是以一种按照中世纪配方调制的靛蓝染料手工染制的。另外,蒙托娅小姐还对伊芙琳将要待上两周的斯坎德格特村做了详尽的研究。”
“您采取了什么预防措施以确保那些每1.6小时碰巧经过的友善旅人不把她掳到戈斯托的修道院或是伦敦的妓院呢?您又怎样确保那些旅人目睹她凭空而来而不把她看作一个巫婆?您采取了什么预防措施确保那些‘友善’的旅人真的是好人,而不是那些抢劫了旅行者的暴徒中的一个呢?”
“詹姆士。”玛丽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概率显示她降落时刚好有人在那个地方的几率只有0.04%。”
“噢,瞧,巴特利来了。”玛丽轻呼,一边站起身来插在丹沃斯和吉尔克里斯特中间,“动作挺快啊,巴特利。你搞定定位了?”
巴特利没有穿外套就跑来了。他的实验室大褂淋湿了,他的脸因为寒冷而痛苦地皱着。
“你看上去快冻僵了,”玛丽说,“快来坐下,我给你要杯白兰地。”
“你完成定位了?”丹沃斯问道。
巴特利几乎全身湿透了。“嗯。”他回答,牙齿开始格格打战。
“棒小伙子,”吉尔克里斯特说,站起身来拍着巴特利的肩膀,“我记得你说过那要花上一个小时,值得为这个消息干上一杯。你这儿有香槟吗?”他朝酒吧招待喊道,又拍了拍巴特利的肩膀,然后朝吧台走过去。
巴特利站在那儿搓着胳膊,浑身颤抖。他看上去精神涣散,几近茫然。
“你确定你完成了定位?”丹沃斯问道。
“嗯。”巴特利答道,眼睛仍然注视着吉尔克里斯特。
玛丽端着杯白兰地回到桌边来,“这能让你暖和一点,”她把酒递给巴特利,“给,喝完。这是医生的命令。”
巴特利朝着杯子皱了皱眉,好像他不知道杯子里装着什么,他的牙齿仍在打战。
“怎么了?”丹沃斯问道,“伊芙琳一切平安,是不是?”
“伊芙琳……”巴特利的眼睛仍盯着杯子,然后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他放下杯子,说道:“我需要您来下。”然后从桌子间挤出去,走向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丹沃斯问道,站起身来。基督诞生群像翻倒了,一只绵羊翻滚过桌面,跌落地面。
巴特利在叮当作响的“宗主信徒欢欣歌唱”的钟琴乐声中打开门。
“巴特利,等等,我们来干上一杯。”吉尔克里斯特喊道,他正走回桌边来,手里抱着一瓶酒和一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