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分水岭时刻 第一章(第8/8页)
关于这一点有很多地方我不太确定。不管他说什么,只管让他呆在烘干房边上——他坐在那里——然后走出门去。你走时他可能会说,‘我知道你有一美元,你这个杂种。’别理他。不要转身。
穿过道路你就到了里斯本大街的十字路口。”他朝我冷笑了一下。“之后,伙计,世界就是你的了。”
“烘干房?”我隐约记得餐馆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前是什么,我想可能就是老沃伦波毛纺厂的烘干房。但不管是什么,现在已经不在了。如果餐馆舒适的小储藏室后面有扇窗户的话,窗户外面肯定只有砖砌的庭院和一家叫“缅因舒适小站”
的外套商店。我曾经在圣诞节后在那儿给自己买了件乐斯菲斯牌皮大衣,价格很合算。
“别管烘干房,只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现在,转过身去——对——向前迈两三步。小步。婴儿的步伐。像是熄灯时寻找楼梯顶级——那样小心。”
我按照他说的做,感觉像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一步……我低下头,避免刮到铝质顶板……
两步……现在我有点儿像蹲着。再走几步,我就不得不跪下来。我可没打算跪下来,管他什么临终请求。
“阿尔,这太愚蠢了。除非你想让我帮你搬一箱水果鸡尾酒或者小包果冻,我什么都做不了,在这——”
突然,我的脚沉了下去,就像开始下楼时的感觉。只是我的脚还踏实地站在铺了深灰漆布的地面上。我看得见。
“下去吧,”阿尔说。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至少暂时是这样;声音轻柔,带着满足。“伙计,你找到了。”
但是,我找到什么了?我到底在干什么?细微的迹象貌似是最可能的答案,因为不管我感觉到什么,我能看得到脚还在地上。除非……
你知道,在晴朗的天气,无论你在看什么,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残留影像。此刻跟那个有点儿像。我朝脚看去,看到脚在地上。一眨眼——在眼睛闭上之前的一毫秒或者之后的一毫秒,我说不清哪一个——我瞥见我的脚站在台阶上。不是在六十瓦灯泡的微弱灯光下,而是在明亮的阳光里。
我呆住了。
“继续往前走,”阿尔说。“不会有事的,伙计。
只管往前走。”他咳得很刺耳,用一种带着绝望的声音低吼道:“我需要你这么做。”
我做了。
上帝保佑我,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