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布灵顿(第6/11页)

但巴顿的沉默,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让我不得不加快速度,直至翻到书末。

“如何?”他问道。

“是真的。”我说,“你拿到这本书时,你怀疑里面记载的内容是假的吗?”

“没有。在向你指出书中的某个疑点之前,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有个简单但却非常重要的事情未被记录在书里,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竟然对此全不在意,甚至是有意地忽略了这个疑点。”

我等着他解释。

“你的弟弟,”他说,“丁特。”

当然,丁特,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少少年时的记忆里都有他的影子,可当我再次打开书寻找有关丁特的记录时,却发现书里并没有记录他的诞生,甚至整本书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

“可能史官不喜欢丁特,只喜欢我。”

“史官会没见过丁特吗?”

“他受到重重保护,不和外界打交道。”

“兰尼克·穆勒,我希望你回忆起一段少年时的往事,一段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尽可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情景。”

“拜托,你想让我把心理学和催眠术什么的当真吗?”

“这不是什么心理学,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于是我开始回忆。在我刚学会骑马时,人们送了我一匹名为鲁克的小马,但当我试着驾驭它做一次跳跃时,我失误了,它受了伤,跛了脚。我回到家里,告诉父亲是马厩负责照料它的男孩失职,弄跛了鲁克。当我离开马厩时,男孩被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赶了出去。因为他撒谎,还宣称我把马带出去时,马还是好好的。我还记得当父亲要我当面指责男孩时,他脸上的表情。我还记得当我离开时,如何羞愧难当。

“你记起了什么东西了,是吗?当时的情形还清楚吗?”

“很清楚。”我回答道。

“现在,寻找一个和丁特有关的童年记忆,大概在你七八岁的时候的事情,你们俩都在导师那里接受教育时的记忆。你还记得导师的名字吗?”

“彦维。”

“他和你是同一个导师吗?”

我耸了耸肩。

“回想一个和丁特有关的记忆。”

我很轻松地就想起了与丁特有关的记忆,但所有的记忆都是在我更年长时留下的,在我十二岁到十五岁期间。但在那之前的记忆则怎么都想不起来。尽管我的记忆告诉我他在那儿,可我却想不起来。

“我只是想不起细节。”我说道,然后看见巴顿笑了起来。

“和我当时说的一模一样,”他说道,“只是记不起细节了,也是这么肯定,丝毫未曾感到疑惑。”

“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如果我能让那个小浑蛋消失的话,几年前我就会那么干了。相信我。”

“那,让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他说,“坐到椅子上,兰尼克·穆勒。因为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是个老人了,所以可能会有点唠叨,说些不值得一提的细节什么的。试着别听睡着了,至少别当着我的面打呼噜。”然后他开始讲述有关他儿子的故事。当他提起那个男孩的名字时,我立刻认了出来:“柏斯·巴顿?吉尔的国王柏斯?”

“都一样,你打断我了。”

“但他是国王,或者说,傀儡,是整个东部联盟的国王。他是你的儿子?”

“就在这座城堡中出生长大的。但如果你不让我开始讲这个故事,我就没法把它说完了,穆勒。”

于是我让他讲了下去。

“我喜欢旅行。很多年前,在我的身体差到无法再外出前,我进行了最后一次旅行。前往拉德纳,你可能听说过那地方。那里冷得像冰窖,相比之下,亨平就像是个天堂了。可那里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如果我生病了,我只想把自己交到拉德纳的医生手上。在那儿的时候,我偶然碰到了曾见过的医生。上次见到他时,我还年轻,刚结婚,并刚刚接过王位。那时我可比现在更像个国王,统治的可不止亨平这样的小地方,而是整个东部半岛。但现在,显然这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个医生,他叫忒斯·斯坦利,专擅妇科疾病,但还同时是个超棒的弓箭手,我们一起出去打猎,在脊峰山脉过了好一阵子无忧无虑的打猎生涯。我们是好朋友,在我结婚后不久,我的妻子生病时,就是他帮我治疗的。这已经是柏斯出生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