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贡品 7铤而走险(第5/5页)
皮塔投掷时,我又拿起另一支矛。“我想她的名字叫露露。”皮塔轻声说。
我咬住嘴唇,“露”是一种生长在草甸上的花朵(Rue,英文,意为芸香。——译者注)。露露,波丽姆,即使浑身湿透,她俩的体重都不会超过七十磅。
“咱们怎么办?”我问他,说话的口气很粗重。
“没办法。”他说,“接着说话吧。”
既然看到了她,就很难不去注意她。我们在不同的训练场,她总是像影子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她和我一样,对植物很在行,爬得很快,瞄得很准。她用弹弓每次都能击中目标。可弹弓怎么能对付二百二十磅重、手持利刃的男选手?
早餐和晚餐时,艾菲和黑密斯对当天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盘问。我们干了什么,谁在观看我们,其他“贡品”情况怎样。西纳和波西娅不在,所以再也没人为这餐桌上的讨论注入理性的判断。黑密斯和艾菲也不再争吵,他们两个似乎拧成一股绳,定要把我们训出个样来,没完没了地下达各种指令,让我们要做这,不要做那。皮塔还算有耐心,可我已厌烦了,经常板着面孔。
第二天晚上我们好容易才脱身,回到卧室,皮塔喃喃低语:“应该有人把黑密斯灌醉。”
我扑哧笑了出来,可又马上打住。我脑子里很乱,不知我们何时该装作朋友,何时又不需要。好在,在训练场,我们都还清楚自己的站位。“别,别,没人在的时候就别装了。”
“好吧,凯特尼斯。”他面带疲倦地说。从那以后,我们只有在别人面前时才说话。
训练进行到第三天,我们在吃中饭时被叫出来,到大赛组织者那里进行单个测试。测试要一个区一个区地进行,先是男孩,后是女孩。像往常一样,十二区排在最后。我们也无处可去,就在餐厅溜达。测试完的选手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假装友好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小。最后露露被叫走后,就剩下我们俩。我坐在那儿,默不作声,后来有人来叫皮塔。他站起身来。
“记住黑密斯的话,别忘了说自己能投重物。”这话没获得皮塔的同意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谢谢,我会的。”他说,“你……会射箭。”
我点点头,不明白自己干吗说这些。也许,就算我输了,我也希望皮塔能赢吧!这对我们区有好处,对妈妈和波丽姆也有好处。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整整头发,挺直腰板,走进体育馆。刚一进去,就觉得不妙。大赛组织者已经测试了二十三个选手,他们在这里耗时过长,多数人又喝了酒,此时他们已心情涣散,归家心切了。
对此,我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进行。我走到摆放弓箭的站点。噢,弓箭!我的手已经痒了好几天了。各种弓箭用木头、塑料、金属,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材料制成。箭的尾羽一水儿切割得齐刷刷的。我挑了把弓箭,将配套的箭袋搭在肩上。射箭的距离已经预设好,但距离太近了。靶子是标准的十环人像靶。于是我走到训练场中心,瞄准我的第一个目标——用来练习刀法的假人。我拉弓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弓弦比我在家所用的要紧,箭也更硬,结果我差几英寸没有射中假人。观众席上本来没几个人注意我,这时大家更是心不在焉了。一时间,我觉得很丢脸。我回到人像靶的射箭位置,一连射了很多次,直到我掌握了使用新武器的要领。
我又回到训练场中心原来的位置,拉满弓,一箭射穿了假人的心脏,紧接着,又射中了悬挂拳击沙袋的绳子,沙袋撞击地面,啪地一下裂开了。我没停顿,在地上一滚,接着单腿跪地,又是一箭,射中了高挂在训练场上方的聚光灯,打得聚光灯火花四溅。
我的箭射得很棒,接着我转向大赛组织者,一些人赞赏地点着头,但其他人则在吃刚端上来的烤猪。
我猛然间怒火中烧。现在我命悬一线,可这些人却对我不理不睬,我甚至比不上一头死猪。我心怦怦地跳着,脸涨得通红。我不假思索,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直射向大赛组织者所坐的桌子。接着听到声声惊叫,那些人赶紧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箭正好射中烤猪嘴里的苹果,一下子连箭带苹果钉在了后面的墙上。每个人都用困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谢谢观看。”我说,然后微鞠了一躬,没等他们宣布结束,就径直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