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格斗之伤(第3/4页)
醒来时没什么太多感觉,可头脑昏沉得很,好像塞满了棉花球。
我知道我输惨了,可头脑还没完全清醒,没办法想事情,这痛苦也就压抑了下来。
“她眼睛青了吗?”一个声音问道。
我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好像黏住了,睁不开。威尔和艾尔坐在我右边,克里斯蒂娜坐在左边,她下巴上敷着冰袋。
“你脸怎么了?”我觉着嘴唇又大又厚,说话有点困难,所以吐字不清。
她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我们要不要给你弄个眼罩?”
“好吧。我知道自己成了大花脸,我可是在现场来着——算是吧。”我戏谑地说。
“翠丝,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威尔笑着说,“如果止痛药的作用是让你开玩笑,我们有必要经常给你注射啊。哦,还有,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她的脸是被我打的。”
“真不敢相信你竟打不过威尔,不可思议。”艾尔摇了摇头说。
“说什么呢?威尔很厉害。”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再说,我终于知道怎么可以不输了,他教我找到了自己的弱点,我以后只要阻止别人打我的下巴就好了。”
“你发现得好晚,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这一点呢。”威尔向她眨了眨眼,“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没选博学派了,原来你智商有点低,对不对?”
“翠丝,你感觉还好吗?”艾尔打断了他们的话。他深棕色的眼睛和克里斯蒂娜的肤色有点相似,脸有些粗糙,看起来像没刮胡子。我敢保证,如果他不刮的话肯定能长一脸浓密的胡子。真的很难相信他其实只有十六岁。
“还好,就是想永远待在这儿,那样就不用再看到皮特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刻我是在一个很大很长的房间里,两边各有一排床,有的床中间用帘子隔开。房间的右边是护士站。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肯定是无畏派的人生病或受伤时来的地方。一个护士从写字夹板上方抬起头来看我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耳朵上打那么多洞的护士。一些无畏派的人自愿做一些传统上由其他派别来负责的工作,毕竟,无畏者每次受伤都长途跋涉去市中心的医院看病很不划算。
我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去医院的情景,那年我六岁。母亲在屋前的人行道上突然摔倒,胳膊摔断了。听到她的惨叫声,我哇一声就哭了,迦勒却一声不响跑到父亲那儿汇报情况。我们一起把母亲送到医院,一个穿浅黄色衬衫、指甲整齐干净的友好派女子给母亲量血压,之后微笑着帮她接骨。
我记得迦勒告诉母亲,说她只是有一道发丝般的骨裂,休息一个月就可完全康复。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好心安慰母亲,让她放宽心休息,因为只要是无私派的人都应该那么做。但现在我想知道,他当时是否在复述他学来的知识,我还想知道他的无私派倾向是否都是博学派的伪装。
“别去想皮特的事,”威尔劝我说,“他至少会被爱德华狠狠地揍一顿。爱德华从十岁起就练习空手道了,而且只是为了好玩儿。”
“好吧。”克里斯蒂娜边说边看了下表,“我们快赶不上晚餐了。翠丝,需不需要我们在这儿陪你?”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威尔和克里斯蒂娜站起来,艾尔挥手让他们先走。再说说艾尔,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清新香甜,很像鼠尾草和柠檬草的香气。夜里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时,我能闻到一点点,便知道他又在做噩梦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艾瑞克刚发布了新通知,我们明天去城市围栏实地训练,学习无畏派的职责。”艾尔说,“明天八点一刻在火车那里集合,准时出发。”
“好,谢谢。”我说。
“别太在意克里斯蒂娜说什么,其实你的脸看起来没那么糟。”他笑了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不错,一直看起来不错。我是说,这让你看起来很神勇,像个无畏者。”
艾尔的眼神躲开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一阵沉默,我们一句话都没有。他是好意,但在好意之外似乎还多了点什么。我希望是我的感觉错了,我不可能吸引艾尔——我怎么可能吸引那么脆弱的人。在我瘀青的脸能承受的疼痛范围内,我尽量笑着,希望能缓解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