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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艾恩哈特星系有三颗同时适合双方的宜居行星,韦德人和人类已经为此缠斗十多年了。一个恒星系拥有多个宜居行星实属罕见。韦德人很顽固,但实力稍弱。他们的行星网络不大,工业基本上还集中在母星。韦德人没有退出艾恩哈特星系的意思,因此我方的计划是跃迁至韦德人的大本营,砸烂太空港和主要工业区,让他们的扩张能力倒退个几十年。包括第233营在内的特遣部队将在韦德人的首都登陆,破坏那个地方。我们尽量不杀害平民,但必须在国会和宗教聚集场所的墙上打几个窟窿。这种行为对他们的工业并无影响,但可以传达一个信息:只要愿意,我们可以随时搞死他们。他们的信心肯定会被动摇。
“韦德人怎么了?”比韦洛斯问。
“这个嘛,我研究了一下他们,”本德说,“他们的文化很引人入胜。最高艺术形式是弥撒大合唱,有点像格里高利圣歌——整个城市的韦德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开始吟唱。据说几十公里之外都能听到歌声,而且一唱就是几个钟头。”
“所以呢?”
“所以呢,我们应该赞赏和探索这种文化,而不是因为被挡了路就把他们困在母星上。殖民者有没有哪怕稍微尝试一下和他们达成和平协定呢?我没有看到这么做的记录。我认为我们应该尝试一下。也许咱们能缔造和平呢。”
比韦洛斯嗤之以鼻:“本德,谈判超出了命令范围。”
“我在第一个参议员任期内曾经随贸易访问团前往北爱尔兰,结果促使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缔结了和平协定。上面没有授权我达成协议,美国国内因此引发了好一场论战。可是,和平的机会出现在面前,你怎么可以不去把握住呢?”本德说。
“我记得这件事,”我说,“紧接着就是两个世纪以来最血腥的游行季节。你那个和平协定可不怎么成功。”
“不是协定本身的错,”本德自我辩解道,“有几个天主教的年轻人吸毒吸坏了脑子,往奥兰治人的游行队伍里扔了颗手雷,然后就全都完蛋了。”
“现实中的人类真可耻,居然妨碍了你的和平理念。”我说。
“你看,我说过了,外交谈判并不容易,”本德说,“但我认为与这些人和平共处所能得到的,到最后肯定比抹杀他们所能获得的更多。这个选择好歹也值得讨论一下。”
“谢谢你的布道,本德,”比韦洛斯说,“如果你肯暂时让出讲台的话,我有两点意见想表达一下。首先,你没上过战场,因此,对我和其他所有人来说,你知道的和自以为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是臭狗屎。这儿不是北爱尔兰,不是华盛顿特区,更不是地球。参军意味着你现在是一名士兵,你给我记清楚了。其次,无论你怎么想,二等兵,你现在担负的职责并非宇宙和全人类,而是我、你的队友、你的排和殖民防卫军。上头下命令,你就服从。要是胆敢做什么超出命令范围的事情,那我跟你就有的谈了。听懂了吗?”
本德镇定自若地看着比韦洛斯。“‘奉命行事’,有多少邪恶假汝之名而行?”他说,“希望我们不要遇到使用这种借口的时候。”
比韦洛斯眯起眼睛。“我吃完了。”她说,端着餐盘起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本德扬起眉毛。“我没想冒犯她。”他对我说。
我上下打量着本德。“我说本德,你对‘比韦洛斯’这个姓难道完全没有印象?”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怎么耳熟。”他说。
“往小时候想,”我说,“那会儿咱们也就五六岁。”
他的脑袋里灵光一现。“有个秘鲁总统姓比韦洛斯,记得他是遇刺身亡的。”
“没错,佩德罗·比韦洛斯,”我说,“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妻子、弟弟、弟弟的妻子和大部分家庭成员,是在军事政变中被残杀的。只有佩德罗的一个女儿活了下来。士兵扫荡总统官邸,搜寻家庭成员的时候,保姆把她塞进了扔脏衣服的通道。顺便说一句,他们先强奸了保姆,然后割了她的喉咙。”
本德绿色的脸庞染了一层灰色。“她难道就是总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