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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继明一怔,眼里微微失神:“共产党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把我们和军统局都耍了!看来,咱们内部有内鬼!”
“这次开办‘金佛山特训班’属于党内的高度机密,我们党员训练处这边应该是严守未泄的。”冯承泰闷闷地言道,“依本座之见,主要还是徐恩曾那边跑风漏气了。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当年共党奸细钱壮飞都当过他的机要秘书哪。”
“我想也应该是徐恩曾保密不严而走漏了风声。”黄继明附和了一句,眼中忽然地凶光毕露,“共产党如此戏弄我们,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
“你那里不是收获到一份名单,是关于共产党在川东地区活动的一批地下分子名单吗?”冯承泰阴沉沉的脸上直似冻起了一层寒冰,“我知道你们已经布网很久了,现在确实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嗯,我出去后马上就布置行动。”黄继明重重地一点头。
冯承泰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开口问道:“你那张名单上有共党在忠县潜伏的地下分子吗?”
黄继明回忆了片刻,答道:“没有。”
冯承泰松了一口气,感慨道:“看来,还是我们党员训练处放出去的同志靠得住啊!正是黎天成把忠县治理成了‘全国党建示范基地’,所以共党分子才无法渗入忠县……没想到他这一番防患于未然的功夫,反倒引来了别人的嫉妒和攻击!”
黄继明的眼睛眨了几眨:“我知道军统局对你这个爱徒兼高徒一直是嫉妒不已。但平心而论,在你心目中,你这个爱徒兼高徒就没有什么可批评改进的?”
“呵呵……蒋总裁天天教导我们要‘法古今完人’,可这世上哪有无疵可寻的完人呢?黎天成自然也是有长有短的:他之所长,在于聪颖善思;他之所短,亦在多思过虑。有时候,他事事求全、处处留心,倒有些难收奇功了。”冯承泰侃侃直言道,“比如,在党国之内,联合共产党‘说得做不得’的,虽然对外嗓门调得很高,但绝对当不得真;而抵制共产党则是‘做得说不得’的,虽然在外面无声无息,但暗地里却决不能丝毫松劲。而天成始终没能把握好这两者之间的分寸,所以才被韦定坤暗咬他‘防共不力、误党误国’。老黄,你这一次赴川东开展行动,倘若顺便路过忠县,可以代我好好地提点一下黎天成。冯某对此感激不尽。”
“哎呀!老冯你这句话就见外了!他可是我中央组织部出去的青年干将哪!我黄某人对他自然是和你一样的心意。”黄继明朗声一笑,“行,一切包在我身上。你是舐犊情深不好讲硬话,我来出面替你当‘恶人’!”
“来来来,老黄,这一盒洋烟你拿去抽吧。它可是重庆农民银行副总经理给我送的,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冯承泰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递给黄继明,唇边掠过丝丝冷笑,“近来奇闻怪谈到处乱飞,我听了都禁不住发笑:居然还有人造谣诬蔑黎天成是‘亲共赤化分子’—这真是笑死人了。假如连我们中央组织部一手栽培出来的黎天成也成了共产党人,那从果夫老部长以下直到我们,岂不是统统都瞎了眼睛?军统局整天一点儿正事不干,搞这些名堂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