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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韦局长为国献身的精神,值得我们好好学习。”胥才荣又想起了一件事儿,禀报道,“对了,你让我去散布是共产党‘暗杀团’偷袭了你和黎天成的言论,我已经办完了。现在,这种议论,你在全县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很好,欲攻其敌,必先造其声势。”韦定坤遥望着黎天成所在的那栋病楼,悠然开口了,“可惜啊!黎天成那么能干的人才,却和咱们不是一条心哪!这一次在吉普车上和他交谈,我竟试探出他对国共合作居然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来难免会误党误国。所以,‘飞狐计划’就不让他们插手了—我们军统站的人自己去‘撒网捕鱼’!”

胥才荣连连叫好:“你早该这样决断了,那么好的一张‘大饼’,何必要送给别人白白分了去吃?”

韦定坤没有答话,而是又点出了一件事情:“我和黎天成在共产党问题上政见不同,将来难免会有冲突。他又和任东燕交好,而任东燕的哥哥任东虎又是咱们军统站的外勤员。为免后患,今后军统站的大事、要事都不要再传给任东虎知晓了。”

“好的。任东虎近来一直有些消极怠工,不传给他也是应该的。”胥才荣又进言道,“不过,胥某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忠县报》那个女记者钟清莞,对咱们警察局的工作多有批评,而且很少留有情面。我想,她莫不是黎天成在幕后指使过来‘挑刺’的?”

“我得到线报,这个钟清莞的思想确是有些左倾。你只要逮到了她的相关证据,该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不用卖黎天成的面子。”韦定坤硬硬地说道,“黎天成拘于人情关系,做事左顾右盼的,我们可不能学他。”

说完,他向胥才荣示了示意:“你去门外让把守的兄弟们离远一些,不要放其他无关人员进来。我要和你谈一谈正事儿。”

胥才荣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办完了,又赶回房内听他的指令。

韦定坤凛凛然盯视住他:“老胥,你对共产党怎么看?”

“韦局长,你这话问得有些笑人了。胥某我端的是党国的碗、吃的是党国的饭,自然与‘共产共妻’的共产党势不两立!”胥才荣“啪”的一下笔直立正,举手作礼而道,“而且他们又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更没什么‘铜头铁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忌惮的。”

“你懂个屁!蒋委员长经常教导我们要善于‘研几于心意初动之时,穷理于事物始生之处’。这是叫我们要学会一叶知秋、以小见大!”韦定坤敛颜而道,“韦某也是根据一些苗头性信息研判,才将共产党视为大敌、严防密备的。你晓得共产党在民国二十三年的那场二万五千里大逃遁吗?在二万五千里漫漫路途上,蒋委员长布设了多少关卡、多少陷阱、多少险要,硬是没能困住他们!而且,他们居然还能够不散不乱地一路杀到陕北、重新站稳脚跟,这岂是那些草头流寇可以相提并论的?又岂是武德励进会之辈所能望其项背的?”

胥才荣额门上流出了粒粒汗珠:“韦局长训示得对。胥某对共产党实在是小看了。”

韦定坤双眼涨得血红,咬牙道:“所以,我一直认为共产党才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日本鬼子只是武装力量比我们强,而共产党则是精神力量比我们更强大!武装力量,我们今后可以依靠友邦的援助而变得强大,但精神力量,却不是我们可以从外界汲取的!唉,我真希望蒋委员长能够用共产党的手段、共产党的方式来统一党国,那我们必将无敌于天下。”说到后来,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可惜,蒋委员长也似乎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像我这样的明智之士,在党内也是有些孤立的。”

胥才荣的眼圈不禁微微发红:“韦局长,你……你的耿耿忠心、悠悠苦心,一定会让党国的高层有所触动的。”

“所以,戴老板才将‘飞狐计划’交给我来执行。老胥,戴老板永远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现在,我给你安排‘飞狐计划’中的任务了。”韦定坤直入正题,“老胥,这个计划由你在我的直接指挥下,带‘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在保密状态下行事。你下去后拿我的手令,去和石柱县警察局局长马汉彬单线联系一下,让他们派小分队配合我们秘密调查谭仁骐、谭仁驹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