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16年在孚日山的阵地战;1916-1917年在罗马尼亚的运动战(第5/18页)
我们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出发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夜幕降临时,雨越下越大,天很快变得漆黑。大雨倾盆,不一会儿,冰冷的雨水就把我们淋成了落汤鸡,没办法在陡峭的岩石山坡上更进一步,我们只得在羊肠小道的两侧露营,那里的海拔高达4950英尺。因为全身都湿透了,我们没办法躺下来,雨仍然下个不停,我们想把低矮的松树点燃,只可惜哪里能点得着。我们裹着毯子和双人帐篷,在冰冷的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雨终于下得没那么大了,我们还是想把火生起来,但湿漉漉的松枝只是冒着烟,根本没有热气。这样的夜晚真是难熬,时间过得真慢,午夜过后,雨终于停了。但寒风刺骨,身上的湿衣服让我们难受极了。整个人都差不多冻僵了,我们在烟雾缭绕的火堆旁跺着脚。天终于亮了,我们继续往山顶攀爬,很快到达了雪线。
登上山顶后,我们的衣服冻得硬邦邦的,背上的背包也都结了冰。山顶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寒风呼啸,白雪皑皑。我们没有找到我军的阵地。地上有个小洞,顶多能容纳10个人,电话班的战士应该待在那里,小洞的右边是50匹冻得瑟瑟发抖的马。我们上山后不久,一场暴风雪肆虐了这片高海拔的区域,能见度只有几码远。
戈斯勒上尉向防区的指挥官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希望我们两个连都能够撤回去。不过,无论这位在阿尔卑斯山身经百战的上尉怎么说,上级就是不同意,就连我们的随队军医都发出预警,如果我们继续穿着湿衣服待在暴风雪中,在没有掩体、火和热食的情况下,不出几个小时很多人都会得病、冻伤。但我们被告知,如果我们胆敢后撤一步,将面临军事法庭的制裁。
为了找到失踪部队的下落,我们派遣参谋军士巴特勒经穆塞鲁往斯特苏拉方向去搜寻了。山地部队在雪地里搭起帐篷。我们没办法生火。很多士兵都发高烧了,还出现了呕吐症状,我们继续向指挥官报告部队现在的情况,但毫无效果。夜晚才是最恐怖的,天气越发的寒冷,士兵们都没办法在帐篷里待了,只得像前一天晚上一样,靠活动身体取暖。多么难熬的夜晚!天亮后,军医必须将40个人送往医院。戈斯勒上尉命令我亲自向防区指挥官报告山顶的状况,至少说服指挥官调整部队的驻防位置。等我回到1794高地后,部队90%的人因为冻伤和感冒都在接受治疗,戈斯勒上尉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剩余的部队撤下来。中午,接替我们的新部队来了,天气也有所好转,新部队带来了驮马、柴火等装备。而就在这个时候,巴特勒率领的侦察班在南面的一个山坡上发现了先前失踪的侦察小分队。那里海拔3600英尺,气温虽低,但勉强可以忍受,但他们并没有发现罗马尼亚人的踪迹。
三天后部队终于恢复了元气,现在我们的装备可比以前强多了,天气也有所好转,我们爬上了穆塞鲁。在5940英尺高的地方宿营后,部队继续往斯特苏拉进发,那里位于伏尔甘山脉的底部,伏尔甘山十分陡峭,东北和北部几乎是上下垂直的。部队设立了三座岗哨,在一座满是树木的山丘上构筑了环形工事。大概一个营的罗马尼亚人在对面很近的地方构筑相似的工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跟一小股敌人有过接触,但我方没有人员伤亡。我们住在阵地附近的帐篷里,驮马每天都会从山那边的山谷里给我们带来给养。我们会用电话联络斯普罗瑟山地营和我们的哨兵,右边是亚坎路易峰,我们可以看到陡峭的东南坡上有第11师的炮兵丢下的榴弹炮。而在我们东边1.3英里处的山脊上,则是符腾堡山地营的其他部队。
我们脚下的平原大雾弥漫,如同海浪一般,特兰西瓦尼亚阿尔卑斯山脉的座座山峰在金色的阳光下破浪而出,多么壮美的景色!
战地观察
占领1794高地的过程充分表明,高原山地气候对部队战斗力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在部队装备不足,给养不充分的情况下。但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在面对敌人时部队超强的忍耐力。在海拔6000英尺的环境下,须为部队提供干柴和木炭。几天后,在伏尔甘山的南坡,我们就在帐篷里悬挂着铁罐,里面放置木炭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