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设法解决问题, 不要逃避责任(第5/7页)

1971 年 2 月 4 日,斯特拉顿议员在众议院发表了一篇冗长、牵涉广泛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激动地指责陆军对卡斯特案的不当处理。以下为他讲稿的部分内容:“在这个重大案件的涉案低阶军官(卡利)正在接受审判的过程中,同一单位的高级军官在没有经过公开审判,甚至都未讨论要对他提出控告的情形下,就贸然撤销对他的控告,这种做法只会严重损害美国陆军及美国的声誉,还会破坏军事司法体系在处理此类攸关国家与国际舆论的案件时的功效。

“撤销这种控告的做法,本身已经非常不当,而且执行这个行为的方式让人觉得是在为军方高层人员以及五角大楼的文职领导人洗脱所有的责任。”

皮尔斯将军的结论是:“我实在无法相信西曼(Seaman)将军是在没有受到五角大楼的影响下,自行决定要撤销对卡斯特将军的控告的。或许反过来说,才是真实的状况。一定是五角大楼决定在卡斯特将军的部属正在被依更严重的罪名审判时,让他能置身事外,因为他们担心若媒体公开报道卡斯特遭到控告的情形以及他对自己的部队的管理糟糕到什么地步,则将对陆军的形象造成极大破坏。”

整个调查过程中,彻底检视了威斯特摩兰将军是否有罪,最后的结果判定他无罪。当然,此举绝对不是在为威斯特摩兰将军“脱罪”。我们只要详细阅读皮尔斯将军的调查报告就可以了解,他很努力找出事情的真相,并确定这位当时的陆军参谋长并没有偏袒部属的行为。在卡利的案子中,追究责任的重要性在于确保此类事件永远不会再发生。

一个军官在与媒体打交道时,最能够考验他的风格。1987 年春天,美国和伊朗之间关系紧张,伊朗人威胁要在波斯湾布雷,而且还真的说到做到了。美国面对威胁的作为之一是让途经波斯湾水域的船舶改悬美国的旗帜,如此一来,这些船舶被水雷损坏就等于伊朗对美国进行了攻击。

海军上将克劳指出:“科威特的‘雷卡号’(Rekkab)油轮改名为‘布里奇顿号’(Bridgeton)。不幸的事发生了,这艘油轮碰触了一枚系留水雷。这一事件代表伊朗已经决定以行动来对美国进行挑衅。所幸,此次事件中无人受伤,而且这艘油轮还可以航行。然而,假如触雷的是美国海军的护航驱逐舰,则我们可能损失这艘军舰,并造成严重的伤亡。美国媒体对‘布里奇顿号’触雷事件大加挞伐。其原因何在?因为我们在对油轮实施护航前没有先派出扫雷舰……我们对船前方水域的巡逻工作不够彻底……我对这些事实无话可说……媒体对此事的抨击似乎也没有平息的迹象……有一天,我告诉温伯格,假如他允许的话,我有办法让媒体不再对这个事件穷追猛打。温伯格问道:‘你要怎么做?’我说:‘我打算告诉他们,“布里奇顿号”之所以触雷,是因为我们犯了错,而犯错的人就是我。我们在该处水域应该部署更多扫雷舰,而且我们应该更详细地分析当时所获得的情报。’温伯格的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说:‘千万不要那么做。你绝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犯了错,否则他们会整得你苦不堪言!’我说:‘好吧。’因此,我并没有对媒体提起此事。”

但是三个星期后,克劳前往圣地亚哥演讲。在演讲结束后,有位当地的记者站起来,咄咄逼人地针对“布里奇顿号”触雷事件,提出了一长串问题。很明显,此举是故意要让克劳难堪。此时,克劳不再听从温伯格的劝告了,他决定承担起责任。他说道:“好吧,让我对这件事作个了结。当时我们都很嫩,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个人犯了错,所以‘布里奇顿号’触了雷。”

克劳后来在接受我采访时说:“这位《圣地亚哥论坛报》(San Diego Tribune)的记者以怪异的表情看着我。他可能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回答他的问题。他坐下来,不再多言。事后他把我说的话刊登出来,从此以后,媒体再也不提‘布里奇顿号’触雷的事了。通常,诚实的确是最佳对策。我永远记得史迪威将军在缅甸打了败仗后的讲话。他最后历经千辛万苦走出丛林抵达印度,这段经历本身就很了不起。他在印度举行记者会时,记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史迪威说:‘我们遭到了敌人的痛击。’媒体非常喜欢史迪威的坦诚应对。简单地说出‘我错了’,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