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8/13页)
“我们课里刚有一个从宪兵总部转来的科员,居然也是个共产党。他看见转变者要招供,就开枪了。八嘎,差一点就大开杀戒。”
阿诚好心道:“转变者没事吧?”
“打残了,送医院了。”
“打残了?”
“瞎了。”
“瞎了?”阿诚恢复平静道,“还好,还好,还能说话就还能提供情报,不幸中的万幸。你没事吧?”
“没事。”高木摇摇头,问道,“您来是?”
“我给南云课长送一份海关总署的报告。”
“下次叫刘秘书来送就行了,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阿诚笑笑:“我,这不还要跟南云课长汇报汇报工作。”这笑容里有某种暗示,暗示着自己是南云的内线。
“南云课长去陆军总院了,还没回来。”
“我来之前跟南云课长通过电话,她叫我去她的办公室等她。”阿诚忙道,“您忙着。”
高木点点头:“您辛苦。”
阿诚从高木身边走过,边走边感叹着:“日本人里也有共产党?真邪乎。”再看地板上的血渍,竟是无比醒目。
阿诚坐在南云的办公室里,特务兵端上一杯茶,“你忙着。我在这等就行了,你不用招呼我了。”语气中满是客气。
待特务兵一走出门,阿诚警觉地走到门前,先听了听动静,再打开门看到走廊里没人才又关上门,落了锁。
阿诚戴上白手套,走到窗前观察了一下,迅速走到南云的办公桌前,拿出一个很小的回形针,对着抽屉的锁孔插进去,感觉了一下方向,转动回形针,抽屉被打开。
阿诚惊讶地看到一份文件上写着“许鹤”的名字。
一行醒目的特写:“列宁格勒伏龙芝军事通讯联络学校学员”,阿诚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又翻阅了两页秘密文件,“孤狼复,明镜有共产党嫌疑,正在查找相关证据,另,汪曼春外强中干,不堪大用。”
“孤狼复,明楼嫌疑很大,身份模糊,重庆分子的成分较重。核查中,阿诚可利用。阿诚可利用?”
此时此刻,特高课楼下,南云造子走来,高木迎上去。
高木给南云汇报:“阿诚君来了。”
南云造子问:“在哪?”
“您的办公室。”
南云造子抬手就给了高木一耳光,喝道:“八嘎!”立即风风火火地冲向走廊,高木和特务兵惊惶失措地在后面跟着。
南云造子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房间竟是空的,不由得和高木面面相觑,问道:“人呢?”
特务兵一脸茫然,高木也是不明所以。
南云走到书桌前,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检查了一下,说道:“还好,没人动过,以后……”
话音未落,阿诚就推门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托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了五、六杯热咖啡,胳膊肘里还夹着一份文件,样子很是滑稽,说道:“二位来得正好,这儿的咖啡不错,来来,见者有份。”
特务兵赶紧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阿诚亲自拿了一杯递给南云,殷勤道,“南云课长,辛苦了。”再把文件妥妥地放在了南云书桌上,“海关总署这个月的进出口关税报表。”
“谢谢阿诚君,阿诚君请坐。”
阿诚坐下还不忘跟高木客气:“高木君……”
南云造子对高木等人道:“你们出去吧,这没你们的事了。”
高木立正:“嗨。”和特务兵先后退出了房间。
南云造子看了看文件,说道:“说吧,最近有什么新发现。”
“很平静,没有任何发现。老实说,我觉得我是在您这里白拿薪水。明先生工作勤勉,很公正,大家都很尊敬他。”
“有没有人与他意见不符?”
“那要看哪方面,经济上,总有很多不同意见,海关这边,主要是协调军部和76号的合作关系……”
南云造子问:“工作之余呢?他去哪了?”
“跟汪小姐喝喝茶、吃吃饭什么的。”
南云造子突袭一句:“他们上床吗?”
阿诚彻底卡住。
南云造子追问:“你不知道?”
阿诚道:“汪小姐的叔父刚满七七,热孝,您懂中国的传统礼仪吗?长辈过世,守孝三年。何况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
“阿诚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要你死死盯住了明楼,也并不是要害他。我是在帮助他,希望他尽忠职守,为大日本皇军效力。同样,我也很了解你的情况,希望你做好大日本皇军的千里眼、顺风耳,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都有秘密,找出明楼的弱点,查到他的秘密。你不仅可以改头换面,还能够从此摆脱明家仆人的身份,一举两得,阿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