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特勒的思想和第三帝国的根源(第2/20页)
在《我的奋斗》中,他发展了他的看法,并把这些看法具体应用到这样一个问题上去:不仅要使战败的混乱不堪的德国在太阳底下占有比以前伟大的地位,而且要建立一个新式的国家,这个国家要以人种为基础,要包括所有当时住在德国境外的日耳曼人,在这个国家里要确立元首——他本人——的绝对独裁权力,在元首身边的是一批承上启下的较为次要的领袖。因此,这本书的内容首先是,未来德国国家和它有朝一日能成为——作者在最后一页所说的——「地球主人」所依靠的手段的轮廓概述,其次是一种看法,一种人生观,或者用希特勒最喜欢说的德文词儿,一种Weltanschauung(世界观)。在二十世纪一个正常人看来,这种人生观一望而知是一个一知半解、没有教育的神经病人所想出来的荒诞可笑的大杂烩。但是重要的是,竟然有成百万的德国人狂热地信奉它,而且如果说它给他们——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带来了最终毁灭的话,它也给住在德国境内,特别是住在德国境外的成百万无辜的、善良的人带来了毁灭。
那么,新帝国如何恢复它的世界大国地位,如何接着走向世界霸权呢?希特勒在第一卷中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第一卷大部分是一九二四年他在监牢里写的。在一九二六年完成的第二卷中,他又更加详尽地谈到了这个问题。首先,必须同「德国人民的不共戴天的死敌」法国算账。希特勒说,法国的目的总是要造成一个「肢解的破碎的德国——一些拼凑起来的小国家」。这一点是十分明显的,「——如果我是一个法国人——我的行动同克莱孟梭不能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因此,必须「对法国来一次最后的总算账——一场最后的决战——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结束我们自己同法国的永无休止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结果的斗争;当然首先要假定,德国实际上不过是把灭亡法国当作一种手段而已,其目的是在将来能够为我国人民在其他地方进行扩张」。
在其他地方进行扩张,什么地方?希特勒由此就谈到了他对于他担任德国的统治者以后要忠实执行的德国外交政策的一些想法的核心。他直率他说,德国必须在东方进行扩张——主要牺牲俄国。
在《我的奋斗》第一卷中,希特勒详尽地谈到了这个Lebensraum(生存空间)的问题,这是一个至死还萦绕在他脑子里的问题。他宣称,霍亨佐伦帝国在非洲猎取殖民地犯了错误。「领土(扩张)政策是不能在喀麦隆实现的,今天几乎完全只能在欧洲实现。」但是欧洲的土地都已被占有了。不错,希特勒承认这一点,「但是大自然并没有为任何民族或种族保留这片土地的未来占有权;相反,这片土地是为有力量占有它的人民而存在的」。要是目前的占有者反对,那么怎么办呢?「那么,自保的法则就要起作用。不能用和平的方法取得的东西,就用拳头来取。」
希特勒继续分析德国战前外交政策的盲目性,他说,要取得新土地「只有在东方才有可能——如果要在欧洲取得领土,只有在主要是牺牲俄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这就是说,新帝国必须再一次沿着古代条顿武士的道路向前进军,用德国的剑为德国的犁取得土地,为德国人民取得每天的面包」。
希特勒好像在第一卷中还没有把自己的意思完全说明白一样,在第二卷中又谈到了这个问题。
只有在这个地球上有足够大的空间,才能保证一个民族的生存自由——(国家社会主义运动)不考虑「传统」和偏见,必须敢于团结我国人民及其力量走上这条能够引导我国人民从目前有限的生存空间走向新土地的道路——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必须努力消灭我国人口与我国面积之间的不平衡状态,把后者不仅视为强权政治的基础,并且也视为粮食的来源——我们必须毫不退缩地坚持自己的目标——为德国人民取得他们有权享有的土地——
德国人民有权享有多少土地?希特勒轻蔑他说,「关于将来一点也没有创造性政治思想」的资产阶级,一直在要求恢复一九一四年德国的疆界。
要求恢复一九一四年的疆界,在政治上是一件荒谬可笑的事,其荒谬的程度和后果的严重,使这种要求几乎成为一种罪行。且不谈一九一四年的德国疆界是一点也不合理的。因为在实际上,当时的疆界并没有把所有日耳曼人民都包括在内,从这一点来说,它是不完全的,同时在军事地理的考虑方面它也是不合理的。当时的疆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采取的政治行动的结果,而是在一场政治斗争中的暂时疆界,这场政治斗争目前还谈不上结束——我们完全有理由,而且在某些情况下更有理由,可以在德国历史上挑选某个其他年代作为标准,宣布以恢复当时的情况作为外交政策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