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投降(第5/8页)
蒙克和他的参谋部人员以及京舍、鲍尔、林格、拉滕胡贝尔、福斯和其他人碰到了一起,他们现在的小队,是人数比较多的一个,该队一部分人在第二天都被苏军所俘虏。其他的人,如阿克斯曼、施威格曼和地下避弹室的女秘书们,成功地到达了西边。当俄国人占领帝国总理府时,在地下避弹室里发现了布格道夫和克莱勃斯,他们的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喝了一半的酒瓶,已死在了地图桌边。马丁•鲍曼一直说是走丢了。但战争结束不久就有迹象表明,他与党卫军医生施图姆普费格大夫在勒尔特车站附近一起自杀身亡了。七十年代初,在对他的骷髅进行分析时证实了这一点。后来,尸体被火化,骨灰撒到了波罗的海里。
尽管魏特林“要求”停止抵抗,但城里的几个地方战斗仍持续了五月二日全天,并在后面一天仍然未告结束。但大火已不再燃烧,或是因从处处废墟堆中升腾起的烟雾过浓自行熄灭了。由于线路中断,一部分军官并不知道投降的消息,另一部分军官依据最后接到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阵地,他们指出,呼吁或道听途说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作为士兵,他们只服从命令。
一些失利的部队,但总人数仍有几千人之多,他们把所有的谈判都看作是“背叛”,决心战斗到底。在五月二日,他们中的一支部队还炸毁了兰德韦尔运河下方的隧道,里面有着无数的伤员和寻求保护的平民。但没有形成一场大灾难,因为水很快流光了:连大自然都不屑于无休无止的屠杀了,人们如是说。
在另一个地方,一支战斗部队在地下通道里架起了轻型火炮,把剩下的所有炮弹对准冲进来的苏军士兵猛轰。一队党卫军队员拿走了驻地食堂里所有的库存酒,大家喝得酩酊大醉,正像一则报告中所说的那样,钻到了“敌军坦克的履带下方”。蹊跷的是,在苏军刚占领政府所在地前的早晨,帝国总理府周边的所有大楼和炸塌的围墙上,都插上了纳粹的卐字旗。人们的第一个猜测,认为有可能是共产党人的抵抗组织所为,他们想对占领者表明,所有斗争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没多久就真相大白,原来是地段指挥员,二十七岁的多次奖章获得者埃里希•贝伦芬格尔上校,他发现了一个存放旗帜的仓库,随即决定把它们都插出去,向敌人表示一种宁死不屈的姿态。“我们在大好形势下在这面旗帜下战斗”,这名在四月的最后那些日子里仍被希特勒提升为少将的年轻军官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目前糟糕的情况下展示它时感到羞愧”。没过几天,为了不蒙受被俘带来的羞辱,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多是被击溃或被驱散的一小部分党卫军部队,最后又聚集起来,试图突破俄国人的阵地。在保卫城市中战斗最为惨烈的,是先前驻守法国的党卫军 “查里曼大帝”师,他们主要是在航空部周边地区进行了殊死的抵抗。驻守荷兰和斯堪的纳维亚的党卫军部队以及现在只有不足一百人的拉脱维亚军团也浴血奋战,几乎到了自我毁灭的地步,因为他们从没想过当俘虏,现在他们能指望的无非就是决定自己的命运。
人们尽量避开仍在战斗的地区。但即使入夜,也没有人敢跑到大街上去。在这被摧毁城市夜间,时时响起可怕的声响:从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伴随着暴风雨中的闪电般突然加速的马达轰鸣声,零星的机枪连发射击声,还有妇女们的叫喊声。阵亡的士兵和死去的平民成百成百地倒在瓦砾之中,但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凡处于那种境地的人,都认为战争结束了。到处都可看到打输了的德国国防军士兵,他们在排水口砸自己的枪,没头没脑地往废墟里扔手雷,或是在废弃的车辆中拉响导火索。接连几天,许多房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碰了一下似的,整幢整幢地倒塌了。几天前被占领的一些城郊地区,慢慢恢复了生机,出现了疲惫不堪但幸免于难的人群,他们或提箱子,或肩负背包,里面放着从炮火中抢出来的家当。党徽、元首画像和纳粹卐字旗已不见踪影。希特勒自杀的消息很少有人相信,因为根据官方的报道,他是在“与布尔什维克主义斗争到最后一息”中阵亡的,这与还在广为传播的观点十分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