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二八!这是二二八!(第6/8页)
另一口棺材里是迈克·墨菲,我们的指挥官,他走入烈火风暴之中,去打最后一个电话,冒着生命危险争取一个营救我们的机会。当时基地分子的子弹正中他的后背,他倒在地上,血如泉涌,手机也掉在了地上,但是他又把手机捡了起来。"收到,长官。谢谢你。"还有什么人比那更勇敢吗?记得当时我满怀敬畏地看着他又站起身朝我走来,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投入战斗。"马库斯,这真是糟透了。"
那时他是对的,现在他仍然是对的。这的确糟透了。当他们抬着迈克上飞机的时候,我努力要为我最伟大的兄弟想一段墓志铭,我想起了澳大利亚诗人邦乔·帕特森写的一首诗。这首诗是邦乔为他心目中的一
位英雄写的,而迈克正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他瘦削、结实、坚强―就是那种蔑视死亡的人―他匆匆的脚步中满含勇气;
火焰般明亮的眼晴,
骄傲地高高昂起的头,
是他永不言败的标志。
这就是迈克尔·帕崔克·墨菲上尉。你可以相信我。我跟他一同生活,一同训练,一同战斗,一同欢笑,而且几乎与他一同战死。这首诗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他写的。
现在他们抬着墨菲走过人群,走过我。突然,我的高级指挥官们走过来告诉我,我应当站到飞机的坡道旁边。我走上前去,不顾背部的剧痛,尽可能地立正站好。
牧师走上了坡道,当棺材被缓缓抬上飞机的时候,他开始讲道。我知道现在不是葬礼,不是遗体送回国内后由其家人参加的那种正式葬礼。但这是我们的葬礼,我们这些驻外军人,作为他们的另一个大家庭,将对两位伟大的战士作最后的告别。牧师悦耳的声音在飞机上回荡,他赞誉他们的一生,请求上帝给予他们最后的恩典―"让永恒的光芒照耀着他们,,。
大约七十名海豹队员、游骑兵和绿色贝雷帽列队缓步走上飞机,在棺撑前立正,庄严地敬礼,随后再走下飞机。我一直站在那里,当最后一人走下飞机之后,我也慢慢地走上坡道,来到棺掉前。
飞机里除了站在棺撑前的海豹突击队丰L兵之外,还有一位坚强的老战士,本·桑德斯军士,他是丹尼最好的朋友,来自西弗吉尼亚的山区,是追踪和攀登专家,对于荒野了如指掌。他扶着棺材,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我跪在棺材旁,向丹尼告别。随后我转身抱住迈克的棺材,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说"对不起,真对不起。"现在我虽然记不起当时我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我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迈克的遗体就要被运走了,很快许多人就会忘记他,另外一些人只会偶尔想起他,而只有儿个人永远不会忘记他。
但是迈克的死对我的影响最大。没有任何人会像我一样怀念他,感受他的痛苦,听到他的尖叫。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在凌晨的噩梦中见到他,永远热爱他,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为他竭尽全力。
我一个人走下飞机,迪更斯医生开车将我送回医院。我站在病房里听到C一130开始起飞,听着它轰鸣着离开跑道,载着迈克和丹尼向夕阳落下的方向飞去,飞向离天堂更近的地方。
葬礼上常说的一段话突然涌上我的心头:'.岁月磨不去他们,每当太阳升起,夕阳落下,我们就会想起他们。"在阿富汗巴格拉姆的病床上,我自己为两位牺牲的兄弟举行了告别仪式。
我现在非常担心艾克斯。他在哪儿?他到底牺牲了吗?但是人们找不到他,这实在太糟糕了。我已经精确指出了我们两人呆的那块洼地的位置,基地分子最后就是在那里把我们两个炸飞的。
我活下来了,但是我之前并没有像艾克斯那样身中五枪。我清楚地记得他最后的位置。我又与搜索队谈了一次,而且海豹突击队高层也不会将他留在那里。他们要再去一次,这次需要尽可能详尽的情报,更多的搜索人员和更多的当地向导。
我建议他们找萨伯拉村的长者,因为他肯定能够带他们找到阵亡的海豹队员。那时候我才从情报人员那里得知那位长者原来是搜索范围内所有三个村庄的总首领,在兴都库什山区广受尊敬,因为那里的文化不崇拜年轻、轻浮的电视名星,部落中的人们最重视的是知识、经验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