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2/19页)

老人淡淡地说:“草原上事情自有草原上的道理,天气也是这样,没有人会测出她会在那一天下雪,又在那一天不下雪。可是草原却会不断地给人启示。”老人看她一眼,似乎对她的怀疑很不高兴。

成天下意识地碰碰刘可可的肩,示意她不要说话。刘可可跟着那辆车向前走着。老人说:“孩子,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可我说的是一种常识,我希望你们可以从那些常识中找到结果。包括你。”她用手指着刘可可说:“我听说了你们来草原上搞什么杂交的试验,想听听我这个老太婆的一句话吧。马与人一样,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神物,我听我的孙女萨日娜说,你可以把野马变成另外一种马,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我只想说,不要轻易改变那些原来的东西。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形象,马就是马,是一种我们习惯看到的东西。我这个老太婆想说的就是这些,我还要去拉草去哪,我的孙女萨日娜还在草原上等着我哪?”老人说完,独自向前走了。勒勒车在草地上发出沉重的喘息。老人一直就那样向前慢慢地走着,远远地,一片金黄色淹没了她,只看见一个很远的影子在那儿向前行走。

刘可可看着老人的背影,喃喃地说:“那个老人太神秘了,我发现老人很象一个人,哦,不,它象是一个传说。”

成天没有她那么高的兴致,他好象被老人的话给击中似的,脸上显着一种怪怪地表情。他回过头,说:“走吧。”向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刘可可追上他,大声说:“唉,你说老人说的那个预言会成为现实吗?”

“也许吧,一个老人的预言可能会比很多现代的仪器还要准确。我宁可信她。”成天回过头,寻找那个消失在地平线深处的老人的影子。说:“一个老人就是草原的一部历史。只有她们才与草原最近……”

五十一、遥望冬天

王青衣从刘可可她们那儿回来,他抬腕看表,才十点多。今天星期天,实行双休日后,他一下子就感到了一种无聊,平常时间忙碌起来,心里被一堆事情给塞得满满的,忙得舒服,也痛快,可一到了星期天,他就有些发愁。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出来,让人有些难受。他现在才发现最难忍受的是没有事的那种寂寞。看书吧,就那么几本,他几乎看了十几遍,他不是个好看书的人。看股票书吧,那些股离他又十分远,他相信的是在现场的那种随机应变与对现场股的了解。手头的几份报纸也是上个月的,这儿每月通邮一次,今天刚好是通邮时间。他估计有兰静的信,兰静每月给他一封信,还会给他捎来一些好吃的东西。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半个月前就开始盼着这一天的提早到来了。刚才他在刘可可那儿看了看,她们一直在忙着,也没有什么他可以帮上的忙。他心里装着事,就提前告辞出来了。

草原上干净辽远得让人绝望,刚开始来时的那种兴奋感与新鲜感早就消失了。他有些懒散地向前走,那儿有条被人踏出来的路,每月的这一天邮车会在这儿停下,把邮包交给骑兵连。王青衣走到前面离路口不远处,他发现在路中竟还站着一个人,在那儿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从背影上看,好象是成天,他的背影很宽,有种很结实的感觉。王青衣第一次发现成天的背影竟然很好看。他远远地看着,想不明白成天来这儿干什么?据他所知,成天一年到头收不到一封信,好象他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每逢到邮车来时,他都会躲开,时间长了,大家收到信什么的,也都躲开他。王青衣摇了摇头。快步走了上去。成天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了头。

王青衣说:“嗨,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哪?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刘可可那儿?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

“得了吧,你又开我的玩笑了。”成天点点头,说:“早晨起来我到你那儿,你出去了。通信员说你肯定会在这儿出现,我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我去刘可可她们那儿看了看,人家毕竟是客人,我也是例行公事。没想到那几个女孩子真让人不敢小看哪。她们已经完成了兰骑兵与那匹顿河马的交配工作,正准备着第二步的基因分离。我听都没有听到过,好象说天书一样。”王青衣从身上摸出支烟来,示意成天也来一支,成天摆摆手,说:“昨天我去过了,她们的进展还真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