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5/15页)

兰静艾怨地:“我看到了,你呀你,一个副营就把你给想成这样了,我看你当官的欲望太强啦,简直有些让人受不了”

“当官有什么不好,连当官都不想,那能说你对军队有多热爱吗?那才是一句空话,何况,我当这个官只是想干许多更有利于军队的事业。”王青衣对这一点毫不避讳。他天生就在想着做一名将军,可这将军的梦与他好象太远了,就这么个应该的副营长,对他也是一座好象越不过去的大山,而还有多少比副营职更多的大山还在后面哪,他一想到这,就有些无奈。

“就你是真心热爱军队,别人好象都是假的?”兰静看他急了,也就言归正传。“好啦,我给你讲讲我听到的说法吧。好象听说你要调到作战科当参谋了。”

“其它的呢?”

“哎,你别急,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假如这次副营职调不上,你会怎么办?”兰静忽然问他。

这个问题他可没有想过,他从战士一路上到连长,从没想过假如在他符合所有条件后,而没有调上他又会怎么办这个问题。但这次对他来说太关键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他的好几个同年兵副营干得都不想干了,而他还是个中尉连长,这样下去,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而他的想法是,如果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那就另换一个,因为他不可能在一种失败的选择中,走过一生。兰静的问话好象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半天竟忘了回答。直到兰静在电话里大声地喊,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兰静哪。他想,今天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今天不回答,明天同样也要回答。他忽然咬咬牙,悲壮地:“如果失败,我就脱下这身军装。”他说完,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那个问题背了这么多天,我竟没有觉出来累。

兰静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痛苦,但又伤感。军队对他来说,离开是一种伤害,不离开,伤害更大。她叹口气,轻语:“那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王青衣握住话筒,沉声说:“不必了。”转身放下电话。在房内怔了怔,好象在清理某种情绪,片刻,转身向外走去。会议在五分钟后开始。他是最后一个踏进会场的军官。因为沉浸在另外的一种独特感受中,他那天竟然很认真地喊完报告,才走进会场,这种严肃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一下子就让所有的在场军官受到了一种冲撞。

二、命运深处的股票

会议室里烟雾如云。大烟枪们全一溜坐在窗户边上。军官们用着各种暗语似的表情打着招呼,然后又心照不宣地在那种没有任何创意的会议中全然地去想着个人的什么心事。今天的会议不咸不淡,不过是对上周工作的讲评。这种会议其实开不开都成,发个通报不就完了吗?他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开。当然开这种会他挺长学问的,因为你无法相信,主持会议的人可以把一件毫无意义没有多少内容的会开得起伏跌岩,并且还能够坚持很长的时间。这不是一种本事是什么?但今天他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在会上,那会不用听他就知道是些什么内容。他心里一直在转着自己刚才的那句话,那句话一说出来,连他也有些吃惊。因为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去转业,他一生的理想,可能就是在军中走到底,直走到退休,再走向死亡。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死亡方式,可能也会在某一天在某大报或小报上的一块中,当然他想的是在大报的头版上,有一条自己的讣告,那上面的几百个字就是他的一生。那种死亡可能是他最理想的死法了。当然这些想法只在他的内心存在,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深处,就是兰静也不可能。只是她太恨了,一下子就把他用纱布缠了几百道的伤口给撕开了。当那些伤口出现时,连他也有些害怕,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这种想法让他竟有种轻松。当他想清这不过是种假设时,他的心情才稍微安静了些。但很快,那种担忧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想,假如自己真的失败了,那又该如何?真的脱下这身军装吗?王青衣心情沉重。他平时不是一个顾虑重重的人,但这一切真的来临时,他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