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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生好像饶有兴趣地问:“我也偶然听说过一些关于卢老爷的事,对卢老爷这个人充满了好奇,能否给我讲讲卢老爷过去的事?”

“真想听?”

“当然,洗耳恭听!”顾易生一本正经。

张树愧想想反正闲来无事,于是便凭记忆将关于卢次伦的一些往事娓娓道来。顾易生听得极认真,而他心里,也正翻着巨大的波浪。

张六佬去五里坪时只带了一个随从,他看见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便冲麻子和梁小五说:“干得不错,下个月起,你们俩都加俸禄。”

“哎哟,六爷,这都是我跟麻子该做的。”梁小五开心地说,麻子也道:“六爷,您给的俸禄已经够多了,我们整日待在这儿也花不了多少……”

张六佬豪爽地说:“既然你们都叫我一声六爷,就别跟我推辞了,这茶厂可是极叶堂的命,交给你们我放心。”

“那我们就先谢谢六爷了。”梁小五眉开眼笑。张六佬顿了顿,又道:“既然是加俸禄,那就不能只想着你们俩,传我的话,从下月开始,所有茶厂工人一律加俸禄。”

麻子和梁小五惊喜地对视了一眼,全都欣喜不已。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干吗这样看着我?”张六佬问。梁小五夸张地说:“六爷,我们是替工人们高兴哪!”

“告诉大伙儿好好干,等赚了大钱,六爷亏待不了你们。”张六佬看见不远处阳光下绿油油的茶园,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嘞,在家不在家?”

梁小五一听,顺着接道:“喝茶就喝茶呀,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啊,已经八十八。”

这首民歌本来是一男一女对唱的,现在两个大男人居然一唱一和,惹得麻子大笑。

“哎呀,很久没唱了,偶尔吼上这么一嗓子还真带劲儿!”张六佬眯缝着眼睛,看着夕阳落山的地方发出无尽的感慨,“小五,咱俩打小就认识了,你说这么多年来,我张六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

梁小五一愣,忙说:“六爷,您现在是掌柜了,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些话我可不敢乱说。”

麻子见状,插话道:“六爷,你们先说着,我去厂里看看。”

“嗯,去吧。”张六佬待他走远后,又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等我们老了的时候,那还是亲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梁小五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那件事……”

张六佬听出来了,反问道:“那你说说我到底错在哪儿?”

“你错就错在当初应该连姚炳才一块儿给杀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惹来这些麻烦。”梁小五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张六佬深有同感地说:“是呀,姚炳才三番五次想打极叶堂和极叶图的主意,我一次又一次地忍让退步,他却得寸进尺,以为我张六佬好欺负。小五,这次能把吴天泽送进大牢,还要多亏了你。”

梁小五说:“这是我该做的。六爷,老家有句话叫‘打蛇打七寸’,这次一定不能再放过姚炳才。”

夜色沉沉地袭来,一开始还有皎洁的月光,但月亮很快便隐进了漆黑的云层,大地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极叶堂里闹开了锅,眼看天色黑尽,但仍没见卢玉莲回来,大家难免心急火燎。

“这可如何是好,小姐都出门一整天了,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回,是要急死人啊!”张树愧唉声叹气,在屋里来回走着。

陈十三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还没音讯,不禁叹息道:“六佬也还没回,这俩人到底闹的哪一出啊?”

就在这时候,出门找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全都无果。

“给我继续找,找不到大小姐都不许回来!”陈十三怒吼道。店里的伙计又都出了门,但陈十三一抬头又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正要开口再骂,却见是顾易生。

顾易生晌午时分便出了门,所以还不知道卢玉莲外出未归的事,此时听他们一说,也大惊失色,惶恐地问:“玉莲姑娘这是去哪儿了?不是还有身孕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张树愧焦急地叹息道:“就是,就是呀,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六爷交代啊?”